在男人冰冷肃杀的眼神下,以及糖宝的默不作声中,乐乐灰溜溜地垂下头去退出了房间。 即使她家的糖宝没说让她留下或者离开,但是乐乐始终觉得最正确的做法还是悄然退出,然后给他们彼此一个空间。 毕竟糖糖这么多年的苦苦追寻,她都是有目共睹的。虽然她有时埋怨她的脾气性格像一头倔驴,但内心还是止不住地心疼。 这世上,总是有这么傻的姑娘在永远地等待着一个人。 可也总是有那么多无情的人不懂得珍惜…… 房间门被轻轻地关上,糖糖的视线从玄关处收回,若无其事地朦胧着一双惺忪睡眼摸索到了床头柜上的粥,连看都没看男人一下,就拿着吸管喝了起来。 之前吃了点儿牛肉面上楼后,她便困得在床上小眯了一会儿。 现在只感觉喉咙干涩地要命,直至小米粥见了底,她才放下手中盛粥的纸杯。 全程,沈牧白都在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她。 在从一进门就察觉到女人仿佛将他视作空气的时候,男人菲薄的唇不禁抿成一条冰冷的雪线,微微蹙起的眉宇间充斥着显而易见的冷冽。 如今,她还真是越来越收放自如了。 沈牧白手里提着一个半透明的塑料袋,糖糖也懒得想去管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她面无表情地看了屹立在床头的男人一眼,便躺在了床上。 她试图拉开被子的手还没动多少,手腕便被人一把给扼制住,沈牧白面色阴郁地低眸凝视着她。 “沈牧白你干什么?放开我,”糖糖拧眉,用力甩了好几下都没有将男人有力的大手给拉开。 红唇张了张,不由得微微恼怒,“有病吧你,这里是剧组又不是你家,你一个大男人随便进女演员的房间算怎么回事?” 话落,男人俊眉深皱,像是听到了什么十分有意思的笑话。 单薄的眼眸紧盯着她苍白中略有一丝不正常潮红的小脸儿,手上松了力道后将塑料袋放在床头柜上,勾唇魅笑,“睡了一晚就不认账了,嗯?” “沈牧白,你——”糖糖闻言,本就沧桑憔悴的小脸儿瞬间变色,星亮眸子用力闪了闪,目光停留在门口。 “呵——”注意到女人暗含一丝窘迫急切的眼神时,沈牧白冷冷地哧了一声,“想不到你也是有软肋的啊,怎么,怕狗仔偷听到从而误了你的星途事业?” 男人言笑晏晏,语气生冷地堵塞她胸口不住翻涌的懊恼。 唐糖用力地捏着被子,下唇被洁白的贝齿咬出几道血痕,丝丝血腥的味道在口腔中剧烈蔓延,“我不是什么圣人君子,所以不是无坚不摧,” 说到这里,她内心深处又开始想着那些无厘头的事,愈发觉得可笑至极,“沈牧白,我当然有自己的软肋,就像你也有你的软肋一样,舍不得她受半点儿的委屈。所以,你根本没有资格来评价我。” 除去那三心二意靠不住的男人,她就只剩下可靠的事业来支撑,因此,她还真算得上是有软肋呢。 至于面前的男人,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 男人面色冷似寒冰,听完她的一番反驳之后,凝着她的双眸忽而划过一道精光,颀长的身躯侧身坐在床边,漆黑瞳孔居高临下地锁住她小巧的面庞。 “糖糖,”他挑了挑眉,语气缥缈,“论顶嘴,你最在行。” 双腿紧靠在男人腰身以下的位置,糖糖感觉浑身不自在,向床的另一侧挪了挪身子,声音很低,“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今天,他当真是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就算头脑里想了一万句反驳男人的话,但她现在难以提起一点的精气神来,脑袋昏昏沉沉地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闻言,沈牧白盯着她看了几秒。在看见女人有些不正常的脸色时,他忽然伸出了骨节分明的大手探上她光洁的额头,“你发烧了,” 话落,男人就站起身来,面容寒若冰霜,他抬手就掀开了盖在糖糖身上的被子,“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最开始的时候,糖糖只是轻微地摇头拒绝道。 可男人愈发地靠近,他炙热滚烫的鼻息息数喷洒在她的颈间,光滑的脸蛋儿又氤氲上了一层诱人的绯红。 “沈牧白,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演戏,我也不需要你的同情!”糖糖努力伸出一只手,有气无力地推开他再次靠近的身躯,“你该关心的人不在这里,知道了吗?!” 如今,她一个上赶着的人都知道什么叫做自知之明了,而他一个恨不得将她拒之于千里之外的被动者还不肯罢休么? 那一晚,不过是情魔使然克制不住的悸动潮水罢了。毕竟是你情我愿,也谈不上谁得谁失去。 如果内心不曾有她的位置,他又何必继续纠缠下去? “难道我不该关心你?”男人单膝跪在了床边,单手擒住了她不断动弹的小腿,一把将她抻到了自己的身前。 他高大的身影笼罩在糖糖的头顶上方,使得脆弱的人儿看上去是那么的渺小,不堪一击。 暗红色的薄唇微微启动,漆黑瞳孔里流动出波云诡谲的光芒来,“糖糖,你是觉得我关心你错了,嗯?” 不管从某个意义上来讲,他对她的关心大概都是情理之中。 就算不是这个女人对他这么多年的死缠烂打让他微微动容,看在唐煜纶的面子上,她生病了他去关心一下她,那也是于情于理。 “沈牧白,我再说一遍,你该关心的人不是我。”同样的话她并不想说第二遍,“如果你真是闲的太无聊了,那么出门就是,你该滥情的人在那里,明白吗?” 既然心里念着另外一个女人,那就不要给她任何的幻想。她不需要捡别人丢剩的东西像被人施舍一样来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