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珩的面庞很清冷,他蹲下身去,目光定格在沾满了雨水的百合花上,薄唇噙起一抹淡淡的笑。 这一别三年,他想不到除了她之外还会有谁来到这里。 傅西珩虽为傅家继承人,身挑重担,但傅家从来没有一个人因为他的身份而对他的母亲刮目相看过。 然而,这件事要从多年前说起。 当年,傅西珩的母亲莫雪吟和父亲傅明乔是豪门联姻,很被外界看好的一对。可后来,傅明乔却出轨自己的秘书江青曼。 傅老为了保住傅家的名声,就想用钱打发掉江青曼,然后再召开记者会声明这件事只是子虚乌有。 可莫雪吟得知丈夫出轨后,三番五次地跑去公司大闹,一下子将傅老的如意算盘打乱。 甚至到最后,她竟然想到了以死相逼。彻底地坐实了傅明乔做出有损门楣的事。 从此后,莫雪吟在傅老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也因为这些,莫家觉得有这样一个女儿很没有面子,彻底地和莫雪吟断了关系。就连她去世,莫家人都不曾出现在葬礼上。 即使莫雪吟不在这个世间,但她之前过激的行为也已经让人产生了芥蒂,傅老下令,不准任何人来墓园看望她。 由于傅老在家中的威严,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反驳他的话,全部都唯命是从。 当然,这些是奈何不了傅西珩的。 但是,还有一个人不畏惧这些,每年都会陪着傅西珩来这里,然后安静地在墓碑前放上一束百合花。 甚至是,没有丝毫怨言地,在这里陪他待上一整夜。 所以这次,除了傅子衿,他再也想不到有谁来过这里。 看着这个样子的傅西珩,安暖恍若隔世,就好像她以往见到的,都不是真正的傅西珩一样。 看了墓碑上的照片一眼,安暖虔诚平静地笑了笑,俯身将手中的百合花放下,“傅西珩,关于傅太太的身份,其实……我还没有考虑好。” 安暖语气轻微地说着,“我相信你也是。所以,趁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开始,你后悔还来得及。” 她说地很缓慢,也极其地矛盾。 因为即使是傅西珩从不后悔,那也容不得她考虑,亦或是拒绝。 毕竟一开始的时候,她就节节败退了不是吗? 所以这件事,自始至终就没有她选择的余地。 板上钉钉的事,她是斗不过傅西珩的。 安暖轻柔的声音从耳边飘过,傅西珩的心尖像是被羽毛轻轻扫了一下。 他一点点地抬起头来,黑沉的眼眸里似乎是藏着一点的湿意,聚焦在她精致的眉眼上。 她很善良,也很聪明,猜透了他一半的心思。 但剩下的那一半…… 见他沉默着,安暖笑容平静,“傅西珩,我曾经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它是这样说的,” “世界是相对的,使得到处都充满缺憾。但也由于相对的世界,使得我们不论处在何种景况,都还有幸福的可能,能在绝壁之处也见到缝中的阳光。” “人这一辈子,遇到一个爱自己的人不容易。而遇到一个爱自己自己又爱的人,又何其幸运。所以……” 傅西珩站起身来,他猝不及防的拥抱一下子堵住了安暖到嘴边的话,“所以,我为什么要后悔?” 他将头深埋在她的颈间,继续开口,“所以,暖暖,我和你之间,为什么没有幸福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