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皇太子入京的同一天,她和齐安歌以及顾世钊驾着青布小车出行了。
顾世钊赶车,她和齐安歌一左一右的坐在车门口看着外面的风景。
马车行走林间,秋日的静谧美景目不暇接。
她手里拿着一捧炒熟的南瓜子悠悠的嗑着。
齐安歌时不时的从她手里抢一个嗑了,又将瓜子皮扔到她头上。
为了远行,顾世钊将小车里堆满了干粮。
还带了两只烤熟的油腻腻的大肥鸡,几十个煮熟的鸡蛋。
小车里的味道实在太大,两人便都坐到了车门处。
“原来你爹也在北疆啊!十年未见啊!”顾世钊实在忍受不住沉寂开口道:“这么算算咱们两还真是同病相怜!”
“谁跟你同病!”齐安歌没好气道:“我爹每月都有家书,你爹是杳无音讯,是死是活还不好说!能一样嘛!”
她说要和他一起去北疆的找他爹的时候,他也是迟疑了老半天才答应。之后又给他祖母写了封长长的信,将东行以来的事都汇报清楚,最后才说他和周彩云去北疆找他爹了,让她不要挂心。
“你再这么说我可要加钱了!我的车可不是白坐的!”顾世钊扭头白了一眼齐安歌:“我一直觉得我爹一定还活着!我还时常梦见他!”
齐安歌又抢了颗瓜子嗑了将皮丢到了顾世钊背上:“你爹走的时候,你不是才一岁!你能记得你爹什么模样才是见鬼了!”
“是感觉!”顾世钊恼道:“感觉你懂吗?”
“咦!”齐安歌撇撇嘴,趁着抢瓜子的机会捏了一把她的手笑道:“你懂吗?”
“不懂!”她给了他一个白眼。
为了方便出行,她特意让顾世钊的娘亲给她买了几套素净的男装。此刻她穿着件黑色的布袍,头上还戴了顶黑布帽,身子单薄个头又小,她看起来就像个十来岁的小男孩。
至此她身上所有的金饰,玉器都给了顾世钊的娘了。
“顾神医!”她对着顾世钊悠悠道:“你为何这么爱财?”
一句顾神医,让顾世钊听的格外顺畅:“人为财死嘛!人生在世又有几个不爱财的!”
“可是我印象中你除了痴迷医术,并不爱财啊!”或许在军中,他也没机会爱财吧。
“你才认识我几天?”顾世钊笑道:“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治病救人要点钱不过分吧!”
“嗯……不过分!”她笑了笑不再说话。齐安歌见她不说话笑着问道:“晚上咱们住店还是宿营啊!”
“我没钱了!”她摇了摇头。
“我有!”齐安歌眯着眼睛道:“你看咱们去北疆一路要经过四州十一县,少说也要将近一个月的路程,这还不算万一有事耽误的时间。那就意味着咱们要住三十天的店。所以咱们还是省着花!咱们开一间上等房好了!”
“一间?”顾世钊连忙道:“三个人一间哪够?再说了为何要上等房?中等房和下等房不是更省钱!”
“去去去!”齐安歌一脸不屑:“我又没算你!你不是钱迷吗,你宿营或者睡马车里一分钱也不用出!”
“也行!”顾世钊点了点头:“我的马车自然是我睡,你们就别想了!”
“嗯!”齐安歌忍着笑:“搂着你的大肥鸡和鸡蛋睡着也香!”
顾世钊不管齐安歌的嘲讽,扯开嗓子就唱开了:“我的大肥鸡,香喷喷喷喷,我的煮鸡蛋也是美美美美……”
林间小道,马儿一路撒欢的跑。
欢声笑语不觉日头已经偏西了。
越往前林木越茂密了。
“你走的道不对吧!”齐安歌推了推顾世钊:“偏离集镇了。夜里住在深山老林里可不好!”
“没有错!”顾世钊大笑:“放心吧,再走几里地翻过前面的小山头,就到我姨娘家了!今晚咱投亲!不用你出钱!”
“瞧不出,你还有姨娘啊!”齐安歌唏嘘:“你姨娘又是做什么的?”
“接生婆!”顾世钊大声道:“远近闻名的接生婆!”
“啧啧!”齐安歌撇了撇嘴:“你们一家都是神人啊!”
“那是自然!”顾世钊一扭头对着齐安歌笑道:“我外祖父那才是真正的神医!我娘的医术就承自我外祖!当然了,除了缝针这项绝活是她自创的!为此我娘和我外祖都闹翻了!”
齐安歌没心思听他的家常,抬手推了推她道:“你真的不给你大哥大嫂去封信了?”
“嗯!”她点了点头。周广琛是帅才,应付韩荣举绰绰有余。
“也不知道大侄子的伤怎么样了。”齐安歌又念叨:“别说几天没见,我还挺想他的。要不咱们给他去封信?”
“不必了!”她拍了拍手抖了抖衣襟上的南瓜籽碎屑:“他有他的事要忙!”
“看来只有我陪着你了!”齐安歌往她身边挤了挤:“你说咱们一定要等五年吗?你去见我爹是不是想和他说我们的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