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父自嘲:“我倒不是后悔为你母亲放弃一切。只是后悔和她遇见……”
戴一宸微握拳头:“这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不想和她在一起了吗?”
他有些失望,他一直觉得父亲对母亲的深情是这个世界上不会变的,也是他心心念念想要的。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变化的一天。
戴父笑了,解释道:“是不想和她在一起了。原本以为一辈子白头偕老的人,居然只走了半截……”
戴一宸起身,不想再听。
“一宸。”戴父叫住他,“你以为我是后悔为了你母亲变成这样吗?”
“难道不是?”戴一宸眸中是对崇敬的父亲的失望。
戴父摇摇头,说:“不是的。我是后悔把她变成了这样……”
戴一宸脚步一顿,回身坐下,这些年母亲的疯狂,他不是不知道。刚刚只是太惊讶,居然会忽略了这个问题。
“她当初跟着我以前是十分单纯的,虽然不富裕,但会有各种各样新奇的想法。总是给你出其不意和温暖,这是我在戴家从来没有享受到了。”
戴父闭上眼睛,遗憾极了:“可我最终没有想到,她会变成这样,没有半分温暖了。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把她带入我的世界……”
“爸爸……”戴一宸张嘴,“妈妈是陷入了执念……”
戴父更加悲伤了:“我知道,她这是为了我,也是为了名正言顺。我觉得自己委屈了她,所以尽力满足她想要的一切,谁知道她会越来越偏执,甚至害你没了快乐……”
戴父满是愧疚,泪水不断落下。他是真的伤心,这些年他一直在忍,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变本加厉的结果。是他害了她,也是他害了他们的儿子。
戴一宸内心也十分沉痛,这些年,父母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戴父一直都很明理,也一直都很纵容戴母,他心疼她,对她有愧,却把她给纵坏了。
两父子陷入悲伤,良久不说话。
戴父好不容易平静下思绪,才说:“我就是后悔了,才想劝一劝你。两情相悦的婚姻都能走到这个地步,何况一厢情愿的呢?你要想清楚了,如果有一天安小姐因你而变化了,你还会喜欢她吗?”
戴一宸张张嘴,想要回答。
戴父拦住他:“不要着急回答我,也不要说她不会变。这是不可能的。当然,你也不可能保证你一辈子就只爱她一个人,一辈子还长。”
戴一宸深呼吸一口气,静默几分钟,最终回答:“我不保证这一辈子都会喜欢她、爱她,可我知道如果我现在放弃了她,我会后悔终生,也绝不能忍受这个结果。”
戴父望了一眼儿子,他的眸里满是坚定和对那个人的爱。和当初的他像,又不一样。儿子眼中只有欲望和坚定,而他眼中是还多了一份责任。
他翘起嘴角笑了笑,说:“人生难得遇到自己爱的人,也难得遇到非要在一起不可的人。我祝你得偿所愿,儿子。”
戴一宸点头,转到下个重要的问题:“那么爸爸,是谁提醒了你,让你发现问题,继而后悔的?”
戴父愣在当场,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