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船酒店。 总统套房。 刷卡,开门-- “嗯……”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女人的娇喘生混杂在欲望的气息中传来。 唐悦如扶着门把的手顿了顿,身体毫无准备的石化。 她想起出发时,合伙人给她说的话:“今天这个客户,是顶级富豪,女人无数,你如果和他擦出点火花,将享尽荣华富贵。” 唐悦如眉头皱了皱,擦出火花就免了吧,把这单生意完成就赶紧远离这里。 听着刺激的声音,唐悦如的耳根开始隐隐发烫。 好不容易从无所适从的怔愣中回神,她好奇地透过半掩的厕所门往里瞧: 宽敞的浴室磨砂玻璃被擦拭得干干净净,隐约可见那面玻璃墙的后头,那精壮的上半身,背部的肌肉线条呈流线型美好,再往下…… 咳咳,非礼勿视。 深呼吸一口气,唐悦如脸不红心不跳,眼观鼻鼻观心,镇定无比地反手锁门,抬步越过浴室门口,不客气地坐在了套房的沙发上,从容地从包包里翻出客户的资料簿。 目光落在客户姓名这一栏上:顾非白。 捏着钢笔的手无可遏制地痉挛了一下,浑身上下冷得像是当头浇下了一盆掺着冰的凉水,冷意刺着骨头,像是一排细密的针扎似得疼。 又想起五年前那个噩梦一样的清晨,他一脸阴鸷的俊颜,无情的薄唇一张一合,吐出一句又一句难堪的鄙夷,像凌迟皮肉的一把利刃,一刀又一刀地削着她的尊严。 “昨晚……怎么是你?” “唐悦如,不要以为你跟我睡过了我就会娶你。” “我不爱你,这一辈子我都不可能娶你――哪怕到死,我都不会娶你!” …… 豪华明亮的套房内,空气像是生生地便被抽空。 唐悦如六神无主地看着资料簿上的那三个字,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拔腿就跑。 如果临阵脱逃,那么至少,她可以不用面对这场几乎快要被她遗忘的噩梦,不用面对这个她避之不及的男人。 还没来得及起身,心里的道德感却将她的怯意给打败:合伙人童倩于她有恩,眼下这个case,无论再难以忍受……她也一定一定需要完成。 毕竟,这种私人性的高价服务,相对应地来说,违约金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心底亦跟着怯怯地抱起一丝侥幸:也许五年了,他已经忘了她呢? 抿了抿唇,她深呼吸一口气,调整状态,面无表情地填下她到这个房间里的时间:4月13号15:00。 时间就是金钱这一定律,在她这一行,在她这一个职位,就显得尤为明显――也不过就一个小时的接触,要不了她的命的,忍忍,也就过去了。 闭上眼睛,轻轻嗅着空气里这场掺着水润气息的情欲味道,客观而职业地透过自己的鼻子来评价这个男人――顾非白 属于顾非白的这款香水,前调应该让人出乎意料,让人有片刻的迟钝和愕然,就像她开门的那一瞬间,所以配方里,应该有少量刺激嗅觉的薄荷叶,佛手柑。 中调干练而活跃,生猛得如同一头奔跑在荒原上的猎豹,那么就多加一点点催情的龙涎香和依兰…… 至于基调么--思绪被浴室里那突然升调的娇喘声息和男人的闷哼声忽地打断。 半分钟之后,唐悦如缓缓张开眼睛,抬眸,起身,并在三秒钟之内,飞快地整理出最友善最温柔的仪容,礼貌地点头打了声招呼:“顾先生您好!我叫唐悦如,是缪斯的首席香水师。” 生疏的姿态,仿若两人生平从未见过面一般。 童倩对于他的评价,真得半点都不假――如果唐悦如这五年来经手的那么多男客户排排站参加选美的话,眼前这个男人绝对可以杀进前三甲里。 五年不见,实话实说,顾非白是越长越妖孽了。 清朗而深刻的俊颜上,英挺的两道剑眉生得有些开,浓黑眉下嵌着一双晶亮晶亮的墨瞳,鼻梁高挺,借着套房内漏窗而入的阳光打照,他的鼻尖竟是泛着一层珠玉般好看的高光,薄软的唇角微微翘起,痞痞的感觉满是霸道的气息。 “唐小姐,久等了吧?”黑亮的眼睛里,调侃的语气里满是暧昧的笑意。 仿若浑然忘记了一分钟前耳边那场活的春宫戏,唐悦如极淡定地摇了摇头,装模作样地诚恳道:“还好,我刚到不久。” 可声线还有一丝轻颤。 至少就对视的这一眼,最坏的那个念头就冲到了她的脑子里:他仍旧记得她,还知道嘲笑她。 刚刚洗完澡出来,顾非白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衣,腰带松松垮垮地绑着。 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和额头,视线顺着他下巴上的那滴水珠,沿着脖子滑落,经过锁骨,慢慢往下――露出的浅麦色胸肌一块一块,轮廓分明健硕有力,隐约可见,浴袍下面窄窄的腰线,线条刚硬得没有一星半点的多余赘肉。 不动神色地收起打量的视线,她僵硬着笑容,却仍旧不失礼貌:“顾先生,时间有限,如果不介意的话,还请容许我用最快的方式为您调出您的专属香水。” 语音一落,她忽而向前迈进一步,欺身逼近了他――皱着眉头小心地嗅着,却免不了有一丝分神:一个小时的光景,忍忍,也就过去了。 脸颊上的视线灼灼,盯得她浑身上下,从头发丝到脚底板,都觉得不舒服到了极致。 看着凑在自己身前,越逼越近的女人,哪怕早已做好了重逢的准备,顾非白依旧有了半秒钟的意外――可敛眸看着这张眉清目秀,长相堪称精致的瓜子脸,小巧的水滴鼻下是两片薄软的唇瓣,粉润水莹,倒也十足得诱人。 五年一别,她倒像是什么也没有变……确切来说,褪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