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国公府的嫡女?”
周衍似乎在回忆,眉心也不觉染上了一层雾色,倒叫人看不真切。
“是,正是成国公的嫡女林氏。”周楚涵虽已经成年,可是眼前的人不止是他的父皇,更是一国的君王,心思深沉,天家的亲情唯就稀薄,他早就习以为常,正是习以为常,所以此刻也是忐忑居多。
“哦……朕有些印象了,人倒是有些喜欢自作聪明。”周衍下了定论,不过语意也并未苛责,不过是带着几分不清不楚的笑意,让周楚涵一时摸不着周衍的心思。
“原本朕还以为属意安宁侯府的嫡女?”周衍看似漫不经心一句话,眸光却极深,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周楚涵再是聪明,也不觉脊背竟起了一层冷汗,他岂不是在告诉周衍他从前都在做表面文章,吸引众人的注意。
“儿臣不敢欺瞒父皇,从前儿臣奉父皇的密旨前去调查普乐寺,晚上回京时竟然被人下了药粉,受了伤,刚好躲进了林氏得轿子,后来也是她救了儿臣。”周楚涵哪里敢欺瞒,只得一五一十道。
“此事并未听你说过。”
周衍语气沉了沉。
周楚涵头顶上的乌云顿时散去,才接着道,“她也一时并未用此事来要求儿臣回报什么,只是如今她父亲人在天牢,儿臣也是想着若是她能嫁给儿臣,父皇也并不会迁怒于林氏父亲,至于安宁侯府,的确是儿臣的欲盖弥彰做法,不过是为了让母妃少操些心罢了。”
周衍才沉吟了片刻,“如若你属实,朕放了成国公便是,他女儿救了朕的儿子一命,也是一命抵一命。不过你今日倒肯在朕面前直言不讳,朕本该重重制你的罪,又知你即刻去往前线应战,算是将功抵罪了,朕对你的要求便是只许胜,不许败,若是败了,成国公府的人就不用活了,也算担不起朕的宽容。”
周衍从未如此直白与自己的儿子说过话,周楚涵心中一惊,也明白父皇多看重他们前去的一战,若是败了……
不用说成国公府,就连他这个文王也归没有了用处,既然不能为君分忧,还如何能好端端立于陛下眼前。
“是,儿臣遵旨。”
周楚涵再也不用多说,周衍已然打定了主意,“那儿臣就多谢父皇的恩典。”
“下去吧。”
周衍的声调已然冷冷的,随手抓起一本就翻看起来,并未打算与周楚涵交谈了,两父子言尽于此,各有各的心思看似坦诚,还不知这平静无波之中暗藏了多少波涛汹涌。
“陛下……您喝口茶。”
允海适时侍奉上了茶水。
“嗯。”周衍接过抿了一口,便搁置在了桌上,“去将吴恩海传进来。”
“是,奴才遵旨。”允海见周衍若有所思,方才殿中的一切他便看的真真的,又是那个成国公府的嫡女,这未免太有本事了吧!
前一刻太子还亲自来为成国公求情,说其中的证据都是子虚乌有之事,望陛下开恩释放了成国公,这转过身来,文王又来求娶成国公的嫡女,这陛下可不能因为一名小小的女子而伤了两位皇子的心,又不能因此父子间生了嫌隙。
“微臣吴恩海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吴恩海一派恭谨之色,深受周衍的看重,又听令于周衍一人,算是心腹了,周衍召他定有事情询问。
“起来罢,朕让你查的事如何了?”周衍揉揉脑门心,这个林氏还真让他头疼,太后保着,他也杀不得,现下两位儿子又有了心思,不查清楚总归叫人不放心。
“回陛下,微臣已经知晓一二。”吴恩海郑重一拜,即刻道。
“讲。”
周衍第一次有了对一位女子有了兴致,可不是男女之情,可是他想知道一位小小的成国公嫡女竟然也敢置喙朝堂之事,胆儿可肥啊。
“微臣派人跟踪了成国公的奴仆,又调查了成国公的产业田地,都是中规中矩,没有错漏,更没有僭越之处。不过那成国公府的佃户们丝毫不愁过冬没粮食吃。”吴恩海一字一句回禀道。
“哦?难不成他们的收成好些?”周衍不信,他知道户部有所隐瞒,不过也不是想象中那般严重,更说明林氏该死。
“不是,是那些佃农的妻子们都去一家布坊上工,不止每月有月票拿,每天还许她们带几个馒头回家,以便熬过这收成不好的冬天。”
“布坊?也是成国公府开的?”
这点小心思。
“是,不过是成国公府的家奴脱离了奴籍,看似与成国公府无关,实则微臣亲眼见着那成国公的嫡女进出了好几回,怕是还是她管着的。”吴恩海小意觑了觑周衍的脸色,这便道,“还有一事是听闻那成国公的嫡女被人暗杀了几回,险险逃脱了,微臣知道的也暂且这么多了。”
“好,你继续盯着。”
周衍算是满意,便挥一挥手,让吴恩海退下了。
“陛下,快午时了,还是传膳吧!”允海请示道。
“不急,你也看过那成国公府的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