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贵妃可是要亲自教一教?”
周衍不动声色道,目光灼灼望着淑贵妃。
淑贵妃这才捻起手中的玉蜀锦帕,慢条丝理的擦了擦手背上已然冷却的残汤,带着一丝愠笑,“臣妾哪里敢教她呀?她可是聪明啊。”
“如何不敢?”周衍回笑道。
林蓁心一紧,这夫妻二人打哑谜,将她牵扯其中,实在是非她所愿,何况方才她算是又将淑贵妃得罪了一通,若自己落在她手中,怕也凶多吉少。
何况若是自己与文王的牵扯落入淑贵妃耳中,更不用说。
这般将眼角余光投向了太后,太后虽病着了可人却不糊涂,遂咳了几声,林蓁也不顾无人搭理她,径直从地上起身,当即服侍在太后身旁,忙前忙后。
任凭锋芒在背,她全然当作不知情。
可知她可是奉旨来侍疾的啊。
“好了,哀家也乏了,你们都告退吧。”
太后方才一言不发,冷眼看着淑贵妃发难,林蓁仗义出言。
可是要知道淑贵妃再是权盛,又如何敢在她的宫中发落宫女,多半也是投其所好,让皇帝出一口闷气。
连她这个太后也护不得,亲儿子毕竟是皇帝,皇帝的威仪可不容有失。
“是,儿子/臣妾告退。”
周衍本就乏了,这一晌午无趣的紧,原本想着瞧瞧这林蓁是如何自作聪明,不曾想她倒是敢说敢做,时时刻刻遵着他的旨意,事事以太后为先。
不过他并未顾及身旁的淑贵妃,从慈宁宫出来便去了御书房。
“方才是好的时机,为何娘娘不方才动手?”
茱萸搀扶着淑贵妃上了轿撵,忍不住问道。
“动手?”
淑贵妃方才的笑意全都化作了冷箭,“你没瞧见皇上与太后的意思?”
“奴婢不明白。起轿。”茱萸躬身在一旁,轿撵便稳稳的起了。
“你倒是看不出来,方才皇上和太后是看本宫容不容得下那个丫头。不过区区一个成国公的嫡女,竟敢与本宫叫嚣。”淑贵妃凌厉逐渐在眼底浮起,转瞬即逝,依旧是那个雍容华贵的模样。
“那娘娘的意思是?”茱萸在淑贵妃身边多年,自然知晓淑贵妃的手段,上次在宫外功败垂成,又怕人察觉,已然错失良机。
今日这般瞧来,林蓁这次想轻易从宫中全身而退,怕是不可能了!
“吩咐人看紧她,一举一动可别忘了来回禀本宫。”
淑贵妃面色不改,金丝护甲轻叩扶手,这次她既然送上门来,就不要怪她下手无情了……
“方才多谢太后娘娘照拂,臣女感激不尽。”
待寝殿中四下无人时,林蓁才感激一拜。
“你是很聪明,但却不惹人讨厌。”太后抿嘴一笑,喝了几口粥,缓缓拨弄着手中的佛珠串儿了。
“太后娘娘一直维护臣女,故意让陛下看到臣女手上显眼的烫伤,为表臣女尽心,就算陛下再不悦,也不好再苛责臣女什么了。”
林蓁这一拜心悦诚服,从她踏入慈宁宫开始,太后便已经安排了后路,她只需要照着走便是。
“所以哀家喜欢你。”
太后与茉心相视一笑,若非太后授意,茉心又如何敢当着太后面为难她呢!
“臣女感激不尽,尚不知如何报答太后娘娘的恩典。”
太后决不会因为喜欢一个不相干的人就如此大费周章,林蓁还不傻,太后既然力保她,绝不可能没有利益所图。
纵使高高在上如太后,如皇帝,哪个不是以利益为先,这皇家的情意也不过是徒有美名罢了!
“报答?”
太后定定望着她,才泄露了些许精光,语气也不可名状的慎重起来。
“是,得太后娘娘如此照拂,臣女实在难安。”
明人眼前不说暗话,太后是什么样的角色,林蓁很清楚。
正因为清楚又自知身份,因而林蓁才不必费心在太后前买卖傻,太后为何事先不明言,这不是在等她自己回味过来吗?
若是林蓁这点都领会不了,又如何担得起她的用心。
“好啊!哀家属意你当太子妃,你意下如何?”
太后的话干净利落,不带丝毫拖泥带水。
当即惊的林蓁一跳,不管太后所言真假,亦或是试探,她也绝不敢应啊。
“太后娘娘,臣女家世浅薄,族中并无功勋傍身,不过是靠着先人的荫蔽才能享一时荣华富贵,臣女何德何能敢入住东宫?”林蓁此刻全然匍匐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倒映出她惶恐的面容。
“哦?难不成是哀家误解了,你从前示好哀家,并无肖想过太子妃之位?”太后哪里像病中的人,分明心如明镜着呢。
“臣女不敢隐瞒,从前想着为母家争取荣光,若是能嫁于太子殿下,也算是臣女的福气,然而自从那日见过萧三小姐后,臣女便明白,这世间的婚姻都应该门当户对,太子殿下身份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