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
顾婉之眸光触及顾谨阳那严重烧伤的手臂后,身子不免摇摇欲坠。
“姑娘。”身旁的婢女云碧忙搀扶了一把,这姑娘听闻大公子回了府上,急忙来找他,便见他手臂血淋淋的袒露眼前,想是受了惊吓,“您小心。”
“怎么弄成这样的?”
顾婉之一把挣脱开云碧,在片刻的眩晕之后,顾婉之苍白的脸流露出焦急的关切,“哥哥,快给我看看……”
“无妨,只是一些烫伤,不碍事。云碧,扶姑娘回房歇着,她脸色可不好。”
顾谨阳缩回了手臂,顾婉之的双手还悬在半空中,眸底滑过一丝黯然,转瞬不见,“哥哥,妹妹只是担心你。”
声色嘶哑间,眸中的晶莹便跟着跌落下来。
顾谨阳却有片刻的模糊,那人不管是如何境地,他也不曾见她惊惧害怕的模样,更别说是掉泪了。
“哥哥。”
顾婉之却明锐察觉到了顾谨阳的不专心,从前他可是最关心自己的,她只要一哭他便事事依着她,今日竟当面走神起来,一丝若有似无的香味闯入顾婉之的鼻翼中。
那是……
她清楚知道,那个香味属于谁。
“公子,方才有位姑娘奉她家主子的令送来了膏药,说让奴才亲自交给公子。”
身后传来管事的声音,打断了顾谨阳的沉思,眼前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他的妹妹已然哭的不成调了,忙安慰了几句,又接过了管家奉上的那膏药,“知道了,你下去吧。”
“哥哥,不是为了救人才受伤了吧?”顾婉之好不容易止了哭声,柔声道。
“你这妮子,胡说什么。”
顾谨阳拽紧了手中的玉瓶,温温凉凉,犹如送它来的主人一样,记忆中那清凉的手指曾经温柔的拂过他的手臂。
“还说不是,哥哥将那林姑娘送来的药当宝贝一样护着。”顾婉之哑声道,眸光落在了顾谨阳手中的玉瓶上。
“你怎么知道是她!”
话一出,顾谨阳便后悔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遂摇头道,“你快回房吧,免得惹你哭了,呆会便是娘了。”
“你还知道娘会忧心。”顾婉之甚少如此坚持,转眸吩咐道,“云碧,快去请大夫来给哥哥瞧伤,哥哥伤不好,我哪里都不去!”
“婉之。”
顾谨阳也不知这个妹妹都十六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偏偏还如小时候那般黏他,他一回府这个妹妹便会左右跟着。
她身子骨自来又羸弱,他作为哥哥少不得也迁就她居多,这样见她态度坚毅,也丝毫没有法子,只能任由她跟着。
这刚去给顾秦氏请安,果然顾秦氏便哭哭啼啼起来,惹得顾婉之也闷闷直哭,他一个阳刚男子,拿这一屋子的女子丝毫没有法子,只任凭太阳穴突突跳着,任她们摆弄。
待大夫请过后,细细处理了伤口,又开了防感染的药,嘱咐顾谨阳好好歇息,这顾谨阳便被顾秦氏借着由头禁了足,不准他出府,伤口在没有结痂前,也不许他再四处奔跑。
魏秦氏虽然看似温柔,可是不止安平侯,顾谨阳这个嫡子也是十分顺她的意,见她双眼才片刻就哭肿了,少不得也只能答应下来。
“娘,哥哥就应该让他好好在府上呆着,未免又多管闲事去救一些毫无干系的人。”顾婉之擦干了眼角的泪痕,这便挽着顾秦氏说道。
“什么毫无干系的人?阳儿的伤是……”顾秦氏方才只顾着那伤势,还不知他为何受伤,这样瞧来,这个儿子是为救别人受伤的?
“可不是嘛,娘,哥哥救的……”
“婉之,别胡说。”顾谨阳眉头一蹙,当即打断了顾婉之的话,又对顾秦氏道,“娘不必担忧,只是恰巧遇上匪徒在城中作乱,与他交手时被暗算了,幸亏也只是皮肉之伤,不碍事。”
他不想叫顾秦氏对林蓁产生反感,所以这才制止住了顾婉之的话,这个妹妹向来温柔体贴,今日颇有怨气,看来也是将自己的伤势归咎在林蓁的头上了,所以他更不能让顾秦氏知晓缘由。
“好了,娘也不打扰你歇息,快喝了药歇歇。”顾秦氏见顾谨阳欲言又止,知晓他不愿多言,这个儿子的禀性她又如何不知晓,所以聪明如她这个母亲,自然也不问。
“哥哥,你先歇着,等你醒了我再来瞧你。”顾婉之也并未胡搅蛮缠,温声道,只是那双眸子尽是浓浓的伤心。
“好了,走吧。”
顾秦氏一时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女儿的神色,拉着她便出了房。
顾谨阳好不容易才得以一个喘息之机,大大的舒了一口气,这回了府上,这一个娘一个妹妹两个女人他就应付不来,想想他在边疆策马奔腾是何等快意。
倒是屋内伺候的小厮噗嗤笑了出来,“公子这么做分明是为了维护某人吧。奴才猜公子救的可是心上人?”
心上人三个字当真是犹如一记重锤在了顾谨阳的胸口,林蓁临走时对他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