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为何要帮那名小厮?”
茗欢不解,好端端的还赔上一个红釉瓷瓶,肉疼呀。
“不碍事,左不过是身外之物,日后的事谁说的清呢!”
林蓁抚掌温和一笑,“我们去秋兰苑。”
“姑娘……”
这是要去火山口呀。
秋兰苑中的丫鬟嚒嚒见到林蓁破天荒的来访,都似青天白日见了鬼一般,谁人不知这姑娘与二夫人合不来,上次又起了正面冲突,这会子她怎么会主动上门来?
该不会是来挑衅的吧?
一名丫鬟机灵,见状忙去内室回禀周媚。
林蓁偏偏还浑然不觉,不等人来回禀,坦然入了内室。
周媚不假辞色,正端坐在前座,见到林蓁噙着笑进来,眸光瞬间如凉水。
“二娘,这些时日不见。怎么脸色蜡黄的厉害,竟然这般憔悴。”林蓁也不待她招呼,径直坐了下来,只含笑道。
来者不善。
“不如你长话短说。”周媚还不至于在一个丫头片子面前失了气度,她可算是琢磨透,林蓁算是个聪明人,与其硬碰硬讨不了什么便宜。
今日林蓁不请自来,除了奚落几句,还能翻出什么浪来不成!
任凭周媚利用秦霜之死,在林绍海耳旁吹了不少枕边风,又三番五次挑唆起林绍敏的怨恨,整日将成国公府闹的不可开交。
可是那林蓁不见得受到丝毫的影响,可见她在老爷心中的分量,嫡女的地位果然撼动不了半分。
可恨自己这般劳神费力,把成国公府搅得天翻地覆,竟半点好处也没有捞着。
指尖不经意抚过略微憔悴的脸庞,这段时日为了那别院小娘子的事,林暄与她置上了气,好些日子不来请安。
连同老太太也看她左右气不顺,加之老太太又在病中,脾气大的很,动辄摔碗责骂,她连连熬了几晚通宵,这脸色能好才怪。
难怪林绍海这些日子见了她也是不冷不淡,踏入秋兰苑的次数明显少了起来。
成国公府中可不止林甄氏与她二人,还有不少贱蹄子在暗中蠢蠢欲动,妄图取而代之的,往上爬的也不是没有。
她少不得顾此失彼,满腹牢骚。
“二娘既然让我长话短说,那我就直言不讳了。”
林蓁嘴角还牵着一丝笑意,周媚却莫名泛起一阵冷意来,毛骨悚然。
“那日我与秦霜泛舟湖上,可是见了二哥在太子的船上。”
周媚指尖一绷,心脏似骤停一般,好半晌才听到怦怦的跳动声,终缓过一口气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媚心生警惕,那双利眸已作攻击状,屏息以待,仿佛随时都会扑上去嘶咬对方一口。
“我可说的是事实,并未有其他意思,二娘这样问,难不成是有其他不该有的意思不成?”林蓁声音忽高忽低,抑扬顿挫。
她要的就是振聋发聩的效果。
“你是何居心!为何特意来告知我这件事?”周媚鲜红的指甲戳进了掌心,竟然没有察觉丝毫的疼痛。
“二娘真是多心,我前几日在病中,顾不上来告知二娘一声,这不是病刚好,忙亲自登门告知二娘,彰显我的诚意呀。毕竟二娘在我病中的时候,可是百般忙碌,日益操劳。我也过意不去。”林蓁噗嗤一声笑出声,这话什么意思蠢货也听的懂!
她这是在狠狠敲打周媚!
周媚虽是深宅妇人,也知西亭湖爆炸之事牵扯之大,府衙官差这几日四处抓人。
这若是有人来查,暄儿如何能脱的了干系!
秦霜的死便是最好的证据,太子也是一言不发啊。
周媚盯着眼前的林蓁,这个嫡女,她太小瞧了!这才是她的敌人,可以让她随时粉身碎骨的敌人,处处拿捏的是她的命门!
“也罢,我方才瞧过了祖母,见她病中火气不小,二娘既然尽心侍奉,也应该去瞧瞧了。”林蓁说话间已然起了身,这便要告辞。
“站住!”
周媚再也坐不住了,一个利落起身,大声喝道。
“二娘难不成还要留蓁儿闲话家常不成?蓁儿倒是无谓,只是祖母那里可没有可心的人照顾着。”林蓁并未回头,只留给周媚一道冷硬的背脊。
“口说无凭!你还是不要妄言,免得祸从口出。”周媚的声音俨然尖厉起来,心乱如麻。
“二娘放心,我自然知道什么当讲,什么不当讲呢!”
林蓁回的别有深意。
临走近房门,林蓁忽而“咦”了一声,脚步也停住了,“二娘有空还是多管管你院中的下人吧!方才有个小丫鬟竟然没对我行礼,我们成国公府何时有这么不识礼的丫鬟!”
说道此处,林蓁竟有些难耐之意,话语也刻薄起来,“何况这样的丑丫鬟看着也够倒人胃口的。”
周媚一听,方才的闷气竟然消了大半,林蓁越生气就越让她舒心解气,起伏不定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