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徐恙小跑着跟上男人率先迈出的步伐,离床越来越近后竟然生出了一股抗拒。
倒不是说不想演,只是不想和殷旬演。
可这个念头很快被她压了下去,不自觉看向殷旬。
他坐到了床尾,似乎并没有准备躺床上的意思,表情淡淡的看不透彻,只有那双漆黑的眼瞳在光照下泛着星点的光。
殷旬整了整衣领,想了想,解掉了严谨扣到最上的纽扣,一解就是两颗。
徐恙眯了眯眼,男人的动作激起了她恶作剧欲,让他故意最后几分钟提醒她!唇角邪恶地扬了一下,她走到床尾,一只手轻按在他的肩头。
殷旬抬头不解地看她,又扫了眼还没显示开拍提醒的摄影机,正要开口,却见徐恙俯身靠了过来。
她倚在他的肩头,唇瓣抵着他的耳朵,眼里的笑意不断扩大,带有哄骗意味地勾引道:“来,躺到床中心去。”
“……”
殷旬神色不变,身体向后倾了一点,却维持了坐着的姿势一动不动。
徐恙也察觉到了他的不配合,双眸含笑盯着他:“不是说让我指导的吗?”
“……”
殷旬突然有点后悔起来。
“不愿意?”徐恙像是恶作剧成功似的,笑的更灿烂了,“不愿意就算了。”
话音刚落,殷旬从床尾站了起来。
徐恙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没站稳,然后,眼睁睁看着殷旬听话地脱了鞋子,乖乖躺倒在床中心,并态度认真地冲她道:“是这么躺吗?”
“……”
这次轮到她哑口无言了,顺带还有的,是手足无措。
其实,她压根就没想过他真的这么顺从。
尤其从刚才殷旬的表情来看,分明就是不太愿意的。
这下好了,殷旬躺是躺了,可接下来她要怎么办?
“action!”助理打板。
殷旬缓缓闭上了眼睛,看来已经进入了状态,可这个举动完全让徐恙摸不清头脑。
他为什么要闭眼睛?
这床戏难不成要她演个动词“睡”美人?
摄影机从远处移动了过来。
徐恙沉下心,眼神变了。
有了镜头,她仿佛瞬间换了个人。
她站在床畔,垂下眼睛无声地望着床上陷入睡梦的男人,眼中像是一片无际的原野,荒芜而冷冽,就像是没有温度的火焰,吞噬着苍茫的空间。
浓密的睫毛挡住了她密不透风的注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但殷旬就像是个不存在的人,如果说别的男演员演的还是男主角宫行的话,那么他根本不像宫行,更像个没有生命的道具。
“这还能算床戏吗?影帝为什么要睡觉?”场外传来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不知道,他大概是想突出女演员吧!”
“影帝还真是方方面面都顾及了,真温柔啊……”
徐恙在这时候动了,她抬起白皙纤长的手指,抚摸上殷旬的肌肤,动作小心翼翼却又珍爱万分。
她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温柔。
但是下一刻,她的手像一把剑,准确狠厉地地掐住了殷旬的脖颈!
变化仅在一瞬,她的眼中的火焰熊熊燃烧,有爱意有恨意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她看着床中央的安静沉睡的男人,看着看着,眼中的狠决消散而去,转而变成了冷意。
她冷笑着,手指捏住了男人的下巴,缓缓用力。
殷旬的表情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甚至连眼皮都没掀开。
为什么还不睁眼?徐恙突然有点急躁了起来,不会他就准备这样一直到结束吧?
别开玩笑了!
这次的要求可是床戏啊!
徐恙咬了咬牙,盯着殷旬,这时候想起的却是他那句“不演假戏”。
她看不透他,不论是他推开她也好,说嫉妒也还,主动亲吻她也好,她总是无法探测到他内心是怎么想的。
睫毛轻颤,她盯着他几秒,低下头恶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嘴唇,似乎要把所有怨气都泄在他身上。
既然你不演假戏,那我也不演了。
徐恙自暴自弃地想,反正亲了他她也不吃亏。
这个吻又急躁又让人难堪,因为殷旬完全没有回应她,像是个纸片人。
离结束只有五分钟了。
徐恙甚至开始怀疑他是故意的。
于是她试图更为色情地准备撬开他的嘴唇,行动急躁又渴望。
就在这时,男人在镜头下的眼球轻微动了动,几秒后,他缓缓睁开了满是情欲的黑色双眸,带着勾人的意味,不动声色地望着停留在他上方的女人。
徐恙没有注意到他睁开了眼,更别说注意到他瞳孔深处翻涌着的热烈索求。
就像是沉睡中的雄狮被唤醒,男人主动启唇,渴望地、饱含占有欲地擒住了在自己口中试探的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