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亲王看着五娘脸上灿烂的笑, 就坐到了她身边,一手揽着她的肩膀,一手轻轻抚着她已经大了些的肚子:“小算盘四个月了,又大了不少。”
最近夜里, 他总是会偷偷抚摸她的肚子,五娘知道他的担心, 但她自认并不是他的累赘:“怎么, 你是不是想让我随舅舅一起离开西北?”
昭亲王很喜欢他小媳妇的聪明, 但有时候他又不想她这么聪明,无奈的轻笑一声:“虽然我有把握赢这场硬仗, 但西北估计会乱一段时日, 你现在怀着小算盘,我不想你们娘俩有任何差池。满满……”
“你不用再说了,我是不会离开的, ”五娘打断他的话, 看着他说:“钱华贞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只可同甘, 不能共苦的,不论是血亲还是知己,都不值得留恋’。我是你的王妃, 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于情于理都应与你生而同衾,死亦同穴。”
昭亲王看着她一脸严肃的样子, 也知她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好, 生而同衾, 死亦同穴。”
“你先洗漱一番,我已经让厨房备了酒菜,一会送去前院,”五娘动手理了理他的衣襟:“你今晚陪我舅舅喝一点,我怀着孩子,也不便招呼他,你替我向他道个歉。”
昭亲王吻了吻她的额头:“好,我先去洗漱,晚上你要是累了,就先睡,不必等我。”
“嗯,”五娘点了点首,昭亲王就离开去了后边的浴房。
此时前院的客房里,五娘的舅舅米粮这会正被商队的几个东家围着,他一直打着哈哈,硬是没被他们套出一句实话来:“我说你们就不能消停点,咱们现在站着的地块可不是城里的客栈,这是昭亲王府。”
“米粮,你那外甥女可不一般,”其中一个胡子拉碴长相很是粗犷的大汉,低声说到:“咱们这些商户,虽然穿金带银的,但说句实话,哪个能真正入得了官家的眼?更何况你这外甥女可是入了天家玉蝶,昭亲王吹锣打鼓娶回府的王妃。哥哥这么多年闯南走北的,到西北这地界还是第一次没撒银子就领着商队进来了。”
“虎哥说的是,”一个戴着员外帽,留着八字胡的矮胖中年男子接话道:“今儿去客栈接咱们的那公公,据我所知那是昭亲王贴身的大太监应公公。老米,从这事上看,就知道王妃娘娘已经在昭亲王府站稳脚跟了,”说着那人就朝米粮拱了一礼:“老米兄,日后还请多多关照咱们兄弟。”
米粮跟五娘长得倒是有两分相似,尤其是那双柳叶眼,这会已经笑眯了,弯弯的,从外表是一点也看不出这是混迹商场十多年的老狐狸:“各位哥哥,都说的是哪的话,这次小弟来西北就是想看看这边有没有花头?当然了,有花头自然是少不了几位哥哥,银子大家一起挣嘛。”
在座的也都是成了精的狐狸,这米粮好话是应承了一堆,但就是没给他们个准话,更不要提帮他们引路搭上昭亲王府这座大山了。不过也不怪他不讲义气,毕竟他们目前也都是说说空话,没开出实实在在的价码。只是他们现在还不能急,这米粮毕竟跟昭亲王妃隔了一层,还不知道他能不能入得了昭亲王的眼?
米粮心里是一肚子的数,他们这些人想的是什么,他清楚得很,无外乎就是想要借着他跟昭亲王搭上关系。
哼,不要说他们想了,他也想跟他那外甥女婿沾上边,可这事他说了不算。他现在虽被他外甥女请进了王府,但他可不敢说进了昭亲王府就肯定能见着昭亲王。他理了理因为要来昭亲王府特地换上的宽袖锦袍,他可不能给他外甥女丢人。
“老爷,”守在门口的米家下人突然出声说:“奴才看到咱们家姑爷身边的应公公朝这边来了。”
米粮一听这话,赶紧又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袍子,这时辰可正是用晚膳的时候,他笑了,那双柳叶眼又弯了,看起来很是和气。
小应子下午拿了不少打赏,现在听说是跑这边的,可殷勤了:“舅家老爷,奴才小应子给您请安。”
米粮赶紧把人请进来:“应公公快快请起,”要不是因为他外甥女,这王府的大太监可不会因为那点打赏就对他这么客气:“不知应公公可是有什么事儿?”
小应子笑说:“王爷已经回来了,听说您来了,特地在前院设了宴,让奴才过来请您过去吃酒。”
“噢噢……,”米粮赶紧回道:“我这就去,麻烦应公公带路。”说着他就穿上大氅,跟着小应子出门了。
而留下来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看来老米那外甥女是个拿得住的主儿。”昭亲王是谁?那可是真正的天家贵胄,太后嫡亲的儿子,这西北的土皇帝,现在竟这般礼待米粮,看来日后他们对江南米家要重新估算了。
前院明思园,米粮刚到一会,昭亲王就来了:“让舅父久等了,是本王的不是。”
米粮闻声,赶忙起身给昭亲王行礼:“贱民米粮叩见……”
“唉,”昭亲王摆手让他起来:“都是一家人,舅父不必如此多礼,再说这里也不是京城,没那么多的礼。”他舅父镇国侯就算是在京城也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