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仗,还是要谨慎一些,谁知道姓庄的南蛮子究竟耍的什么阴险把戏!” 许定国心说您老人家真会说话,说的和没说一样,既然都不知道庄子固耍的是什么鬼把戏,那您老人家说不会再中计是什么玩意?由于“老三”还是不便于发言,只好点头和”嗯嗯啊啊“,于是最后还是“老二”李率泰发言:“末将以为,庄子固必然召集山东诸军,糜集于济南,数量众多,不可小视,故而末将有两条计策,不知当讲不当讲?” 和讬眉毛一扬:“说来听听!” “明军糜集于济南城,则淄川、青州、寿光、临朐、昌乐等地必然空虚,我军可派遣精锐的骑兵前往这些地区,虽然不能攻下城池,但四处点火烧毁粮草,杀掠壮丁,定能让南蛮子鸡犬不宁!” “好!真是妙计!”和讬点头肯定,“我这就派遣一支精锐的骑兵前往淄川等地骚扰!另外,第二条计策又是什么呢?” 李率泰继续说:“明军集结于济南,数量甚多,若不知底细轻易前往,怕是会有折损,故末将以为,应派一支偏师佯攻济南城,好好试探一番,看出他们的破绽,方可全胜!” “很好,又是一条妙计!”和讬说罢,眼睛立马盯向平素都是不屑一顾当空气的许定国,那目光分明是说“小子,你上吧。” 许定国被和讬铜铃大的眼珠子盯得发毛,大着胆子看了李率泰一眼,结果发现李率泰看着自己的眼神与和讬一模一样,分明是说:“你就是偏师,你不上谁上?” “……末将……末将派兵前往禹城、济南等地,好好地试探一番明军的深浅!”许定国语气恭敬,心里则是窝着一团邪火——他奶奶的,烧杀抢掠这么好的事情你自己派兵去做,试探敌军当炮灰的事情让我许某人打头阵,真是岂有此理!但是身为绿营,被满八旗和汉八旗压制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拼了老命打出一点战绩,这样或许以后能抬旗,当稳了我大清的奴才,就舒服的多啦…… ————分割线———— 二十四岁的许宪是许定国军队中最常见、最廉价、最不值钱、最可以随时舍弃的,写作壮丁读作炮灰的一员,而仅仅在半个月之前,事情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作为一个挺过了整个崇祯年间愈演愈烈的战乱的“幸运者”,做小买卖的许宪和他的媳妇白氏有着非同一般的躲藏功夫,但这种躲藏能力救得了他第一次,就得了他第二次……一直救到第一百次,却没救他第一百零一次。 他的家庭完了,儿子士林和女儿青儿全被掠走,拼死保护孩子们的媳妇白氏被笑嘻嘻的绿营兵一刀捅死,看见着妻死儿劫,拿出一根木棍和兵丁拼了的他自己被轻而易举地一脚绊倒,然后捆了起来,如果说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想咬舌自尽绝不给仇人卖命的话,在长久的饥饿、拷打,以及恐吓之下,他屈服了,他怂包,他软蛋,他确实屈服了…… ……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毕竟他还没有刚硬到自杀的地步,和他被关在一起,挨着同样的打的人是个光头,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许宪说了一句:“他……他们连和尚都抓啊?” 光头之人一听火了:“俺叫法亥,亥时生的,俺不是和尚!” 许宪觉得奇怪:“不是和尚咋就光头?” 法亥一听更火了:“咄!天生就是秃的不成么!” 不管是唉声叹气,心如死灰的许宪,还是脾气暴烈,动不动就发火“咄!”来“咄!”去的法亥,他们在数量庞大的许定国军队里都是不值一提的小角色,那些拿着明晃晃腰刀的把总可以在一眨眼的工夫里把这俩都杀掉,而且杀的时候绝对不留一点点情面,至于他们现在还没被杀,完全是因为希望他们在战场上发挥一点点功用才死,而这个发挥功用的时刻,似乎确实要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