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家庄院墙内,葛泰朗强装镇定中。 武人!该死的武人!头上长疮脚下流弄的贼丘八!葛泰朗心里骂的厉害,他见过手段简单粗暴的,却没见过这么简单粗暴的,对面那个姓毛的家伙根本就不给自己任何商谈的余地,上来就敲诈勒索要钱,不给他就直接放炮来打。如果葛泰朗知道毛雄辉“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的武装收税准则,不知道会不会气死。 然而目前还没有气死的葛泰朗却暂时没有乖乖交钱的觉悟,首先毛贼并没有说具体要多少钱,万一现在答应了毛贼狮子大开口满天要价岂不是要超级大出血另外毛贼到现在为止只有远远地用炮轰,却没有任何强攻村庄的举动,而要单凭实心炮弹轰掉一个村庄,这毛贼的炮弹和火药是不花钱的么 “镇定!都给我镇定!”葛泰朗做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状,“毛贼看似来势汹汹,实则色厉内荏,他大过年地来敲诈就说明钱粮已尽,既然钱粮已尽,那么又能有多少炮弹富余” ————分割线———— 距离葛家庄二百步处,毛雄辉的四门两斤半炮轮番轰击中。 在确信了葛家庄家丁在这个距离上根本无可奈何后,毛雄辉大胆地把军队向前推进了五十步继续炮轰,由于炮手的经验增加和目标的接近,铁球炮弹的准头越来越好了,上一轮炮击竟有两枚炮弹落点在葛大户的院内,但即使如此,葛家庄方面依然没有任何乖乖交钱的意思。 “真他娘的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啊!”心性急躁的翟五和尚挥舞着一柄铁瓜锤,大声骂道,“用铁疙瘩砸起来太慢,真不如干脆冲进去,扔一轮震天雷,再剁的他们血流成河,看里面的老乌龟王八羔子交钱不交钱!”他身边的李小花也表示跃跃欲试。 霍金年纪较小,却表现的沉稳许多,他说这次出征是来割韭菜的,不是来斩草除根的,翟五和尚的做法无异于杀鸡取卵,一次捞的多但以后没法再捞了。 翟五和尚被噎了回去,但心中不服只好询问毛雄辉这样轰下去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毛雄辉听罢哈哈一笑,说之前让炮手这么轰完全是为了熟捻炮术,现在练的差不多了,自然要用更猛的攻势来让老乌龟就范。 “下面,用燎火炽日!” “燎火炽日”这么个能让星璇他爹从坟里爬出来的名字指的并非第三种弹药,而是“飞火流星”的魔改版,确切地说,是红热的铁球炮弹加上两张泥饼。这个魔改方案来自毛雄辉听闻过的“炽热球形弹”,在铁炉堡做过试验确实有效,但一张泥饼隔开火药和烧红的铁球还是危险性太大,毛雄辉改成了两张。伴随着“燎火炽日,放!”,两张隔离用的泥饼和预热烧红的铁球炮弹一起被黑火药爆炸的力量推出了炮管,脆弱的泥饼在飞行过程中解体,而皮实的多的红热铁球炮弹一溜烟地钻进了葛大户的院子里。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诸位请看,黑烟!”毛雄辉指着葛大户院子中腾起的“战果”,很显然,红热的铁球炮弹落在干草或木头上是灾难性的后果。 “继续使用燎火炽日,看里面那老乌龟能撑多久!”毛雄辉发布命令的时候,祝七七、曹八八、霍金等人连连点头,而翟五和尚则嘀咕着“居然还可以这么玩”,身旁的李小花则叹了口气“看来这回是打不起来了”。 第十二枚“燎火炽日”发射出去后不久,一直在负责巡逻探查的董二禀报:“葛家庄的人出来求和了。” ————分割线———— 在余烟未消,黑乎乎的灼烧疮痍好像戒疤的葛大户院内,如丧考妣成为了主流的表情,而一直端坐在屋中,毫发无损的葛泰朗本人,如丧考妣的程度似乎最深。 “毛贼……你给我记住……毛贼……我跟你没完……”葛大户如同一摊烂泥般瘫软在太师椅上,一副煮死的鸭子嘴硬的姿态。他怂了,他今个是怂了,毛雄辉其人不仅蛮横无理,而且诡计多端,居然想出这种挨千刀的方法蹂躏自己,可他偏偏又没有任何办法应对,不交钱的唯一后果就是被烧成白地! ……现在唯一指望的就是,毛贼要价不要太高了吧…… 为表诚意,被派出去和毛贼交涉是大儿子葛学礼,而他回来的非常迅速,迅速的都让葛泰朗有不祥的预感,一问果然毛贼狮子大开口,直接要白银六千两! 葛泰朗把毛雄辉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心想这六千两银子分明是针对他来的,因为他不是付不起,却也感到非常肉疼。作为一个偷税漏税不知道多少年了的大地主,葛泰朗明知自己打不过,却也没有轻易就范的道理,老家伙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让大儿子传话:“就说官军远道而来,为何不到庄内接风洗尘?至于银子的事情,稍稍宽限几日……” 葛学礼听罢做懵逼状:“爹,不是说坚决不能放外人进来么?” 葛泰朗一副运筹帷幄的高大上表情:“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初蒲家庄进了一千多清兵,怎能不破?而毛贼只有两百人,进了庄又能怎样?让这群恶贼好好喝喝下了蒙汗药酒,晕头转向之时,家丁一齐动手,把毛贼剁碎了喂狗!” 葛学礼还有些顾虑:“爹果然深谋远虑,只是毛贼现在怎么说也是朝廷封的官儿,就这么杀掉的话,万一朝廷怪罪下来……” 葛泰朗阴笑一声:“脓包!做事瞻前顾后的像个娘们儿!毛贼哪是啥朝廷的官儿,分明是招安的贼寇!真有官府问起,就说是长山巨匪麻胡子做的,反正死无对证,怕个毛!” 葛学礼心说爹您老人家不就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