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大炮,造价20000,射程30,攻击力200;三梢砲,造价400,射程12,攻击力10。如果现在让毛雄辉去编写一个《明末全面战争1.0》的即时战略游戏,他估计会用这样一个数据。 然而现实世界毕竟和游戏不同,一是现实世界没有炮弹击中敌军后自动消失的设定,二是现实中的敌军也不会和游戏中的ai一样不知死活,只会无脑硬冲。在一百步范围内发射的两枚实心铁球炮弹不仅击穿了盾车的外壳,碾碎了其中的兵丁和壮丁的身体,巨大的动能还让血淋淋的铁球炮弹继续向前滚动,击毙和击伤了十几个敌兵后才不情不愿地停下来。 铁球炮弹的杀戮只是开始,一百五十多架三梢砲的投射物紧随其后,由于爆炸性的弹药相对昂贵,所以第一批投射物中绝大部分是石块。石块无论从密度上还是速度上都无法和铁球炮弹相比,但胜在数量,尽管它们无力在一次碰撞中击穿盾车和冲车的木板,但四处弹跳的石块还是给清军造成了可观的损伤。这种根本找不到规律的跳弹伤害还造成了另一种结果,因为谁也没法保证自己是不会被击中的,于是就产生了恐惧,四处蔓延的恐惧。 平息恐惧是方法就是杀戮,当壮丁们意识到向前还要等一会儿才死,向后马上就死的时候,无论心中有多么怕,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洛英从千里观山镜里目睹了一幕幕血腥的细节,披坚执锐的敌兵杀掉被强征的壮丁真的和屠猪狗没有什么区别,尽管早已目睹了这个年代的战斗,尽管还亲手杀过人,她的内心还是在痛苦地颤抖着,毕竟杀死凶神恶煞的敌兵是一回事,目睹手无寸铁的平民被戕害是另一回事,但最后洛英还是忍住了回到屋内眼不见心不烦的冲动,她现在作为“精神领袖”的地位很重要,有必要身处一线为士兵们鼓劲,丝毫马虎不得。 相比于朱伦璎这个带着手下唱二次魔改版《游击队歌》,还亲自击鼓为军民鼓劲儿的“世俗精神领袖”,海越树神父这个“宗教精神领袖”所扮演的角色就比较边缘化和悲催了。说实话要不是本地的和尚跑的快,也轮不到他这个“洋和尚”谈笑风生,而中国人传统的泛神论、多神崇拜也给这位西班牙神父的传教工作造成了相当大的阻碍,让他们给老天爷多烧一柱香并不难,但要是让他们只拜一尊神连同祂的老婆孩子,不拜其他的,那可是难上加难。 现在的海越树神父一边各种诵经画十字,还入乡随俗地说是开光,一边心想此战之后一定要把朱伦璎这个princesa发展成天主的羔羊,话说老神棍居然能从她身上看出一些类似西班牙伊莎贝拉女王的气质来,当初就是这位兼具虔诚和铁血的女王最终统一了西班牙,并将摩尔异教徒的统治彻底埋葬……海越树神父越想越觉得重点发展朱伦璎是个异常完美的计划,至于此战是否有战败的危险,他从未考虑过,因为从“玛利亚圣洁”号被救的那一刻起,他就相信此后的一切都是耶和华老爷子精心的安排。 相比于满脑子哈利路亚的海越树神父,其他的西班牙人和那三个荷兰人想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揍,狠命地揍!然后明国的领主们就会给赏钱!至于那几个和他们一起战斗的倭寇,块头最大的刚田八百屋早就在杀人、吃酒、吹牛等方面和众人打成一片,至于那个唧唧歪歪的骨川三夫,大伙就当他不存在,就算哪天呜哇一声死掉了也没人关心。 然而骨川三夫到底是还没有死掉,身上化脓的伤口还被郡君用一种烧灼感强烈的药水治好了。经过这一系列事件之后他也没胆子公然自称“四国岛海上威龙”,甚至连倭刀这种牺牲防御的双手武器也不太敢用,而是老老实实地和其他士兵一样一手腰刀一手盾牌,在青州城墙上严阵以待。 这明国和清国……果然都是惊人的庞然大物,就算分崩离析到了这种地步,打一场局部战争的规模依然能比的上日本战国那些吹上天的“合战”,看到那一大群一大群的武士(清兵),驱赶着数量更多的足轻(壮丁),推着百余辆攻城车杀过来,骨川三夫就觉得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而看到那一轮又一轮的炮击和抛射虽然猛烈,却无法阻止对手前进的步伐,他的心脏就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了。 七十步,六十步……已经近到弓箭手的有效伤害范围内了。激烈的远程火力再一次露出了獠牙,而这一次,占据主动的是攻城一方。 ————分割线———— 弓箭是力量型武器的本质再次显露无遗,不管他们的后人堕落到什么地步,清初的真满洲兵确实非常的强壮,而那些叛变投降后的假满洲兵在这么多年的磨合、沙汰后,至少有着真满洲兵七成以上的战力。这么一大群胳膊上肌肉异常发达的大老爷们儿用强弓向城头上狂射,气势和杀伤都相当骇人。 恍惚间,马翠花似乎又回到了虎口寨,尽管两次攻防战在时间上差半年,在地点上相隔千里,可敌人在攻城方面的思路是惊人的相似——那飞蝗一般无穷无尽的箭矢目的不在杀伤,而在压制,只有死死压住青州联军的阻击火力,清军的盾车和冲车才能安全抵达城墙之下! 青州联军的弓箭手还是太少,在这一段的对射中落了下风。两门红衣大炮则成为清军击中攒射的重要目标,那箭矢密集的简直有让人可以踩着飞起来的错觉,而铁皮盾牌的严防死守又有着铜墙铁壁的观感。 在暴雨般的箭头撞击声伴奏下,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