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采蓝正招呼着那老者和他女儿小安几个人坐下,打算先询问下小安的具体症状。这时候诊处有两个小孩坐在一处,其中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手里的玩具汽车没拿住,“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与水泥地面相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其他人没什么反应,小孩子嘛,跑跑跳跳的弄出点声音来很正常,旁边的人只是往那边瞅了一眼,便继续安静坐着候诊。
可是坐在于采蓝面前的女子小安却随着那声音一哆嗦,然后回头看了眼她丈夫,接着又看了看她爸,看来是吓了一跳。
于采蓝便问她丈夫:“你爱人平时胆小吗?”
她丈夫想了想:“以前还行,就今年,我觉得比以前胆子小了,有点什么动静就吓一跳。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还有什么其他的吗?”于采蓝直接问她丈夫,那女人似乎还没从惊吓中完全缓过来。
门口候诊的人对她这反应其实不大理解,三十多岁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何至于那点动静就吓成这样呢?
于采蓝却知道,这位叫小安的女人并不是装的,而是身体出了点问题,胆气虚导致胆小易受惊吓,做事犹豫不决,夜间不能安睡。所以会像她家人说的不能关灯睡,关灯她会更不安。把灯开着,她多少心安一些。
而家人不知道这是她身体的原因,其实是较难理解的,会以为她闹脾气,耍性子,久而久之,家庭成员间因此产生矛盾也就不奇怪了,一切还是缘于不理解。
小安丈夫的话印证了于采蓝的判断:“她这几个月就是总也睡不好觉,说一闭灯她就害怕。反正她今年变化挺大的。”
于采蓝诊了脉之后,告诉张学峰和钱伟鹏:“她这是胆气虚的典型症状。你俩除了诊下她的脉,也要观察下舌像,说下她的胆气虚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那老者他们能看出来那俩小伙是她的徒弟,听女大夫的语气,她对小安的病应该是看明白了,这时候在指导徒弟呢。对于这一点,他们自然不会干涉反对,只要小安的病能治就行。
“舌体胖大齿痕明显,苔白腻,脉细滑,患者兼有阳虚和痰湿困扰,胆虚易怯心神不宁因此失眠。”钱伟鹏进步挺大,很快做出了判断。张学峰则补充道:“我觉得这位患者可以考虑温胆汤为基本方,进行加减,加减以温肾阳并且化痰湿为目的。”
老者一家人也不知道这俩徒弟说的对不对,等他们停下来,便把目光转向于采蓝。而于采蓝则很快就对这俩徒弟的判断给出了肯定。“你俩说的没错,大概就是这样。”
然后她跟老者和他女婿说道:“我给她开个药方,你们稍后去抓药拿回去给她吃,先吃一疗程看看效果。有效的话,再来复诊。另外病人现在身体上有些问题,家人暂时要迁就理解下。人有时候生病了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的,毕竟谁都有生病的时候,互相体谅吧。”她这话算是对她丈夫说的。
那男人确实有些误解自己的妻子,原来还以为她在各种作,有时候把他气得都想摔门而出。现在想来是她有病,但是他们却没及时察觉。
看着大舅哥两只牛眼瞪着他,男人有些尴尬地说道:“大夫,我知道了,回去我就给她熬药吃。谢谢大夫了。”
于采蓝这时已经写好了药方,七味药组成的温胆汤为主方,可以用来理气化痰、和胃利胆,另外根据小安的具体情况,又加了附子、干姜温脾肾之阳,振奋心阳。最后又加入龙骨和夜~交藤用来镇静安眠。
药方递给小安丈夫之后,又嘱咐他们:“服药期间不要让她吃冷的凉的还有油腻的食物。”
老者微笑着向于采蓝道谢,于采蓝却笑着从抽屉里拿出几本外文书来,说道:“莫老先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有一本书就是你主持翻译的吧?”这书是她前些天买来要送给于采薇,书的前边是外文原文,译文在后边供学外语的人参考。
于采蓝说着抽出一本蓝皮外文书,让老先生看看那个封面。老者一笑:“没想到这本书你这里也有啊,是,这书是三年前翻译的。已经再版了三次,销量还不错。”
“老先生,不如你在这本书扉页上签个名吧,这书我买来是要送我叔家妹妹的,相信她看到您的签名,会更愿意学的。”
老先生笑笑,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能学着演员给人签上名了。他也不推辞,接过于采蓝递给他的钢笔,在那蓝皮外文书扉页上用行书写下他的名字,还郑重其事的签上日期。
于采蓝送走这一家人之后,继续给别的人看病,候诊处坐在一起的两个小孩虽然家境和穿着都不一样,可诊室里只有他们这两个小孩,玩得还算不错。
俩人都是小男孩,较小的那个大约五六岁,手里拿着玩具汽车,穿的衣服崭新干净,皮肤也白白净净的。另一个小孩稍微大点,衣服虽然没有破,但款式不新颖,也挺旧了,甚至有可能是哥哥穿过的或者是别人给的旧衣服。
他脸蛋也黑黢黢的,穿的短袖衣服露出来的大半截胳膊和袖子里的皮肤泾渭分明,黑与白之间界线明显,一看就是经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