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六点半,才听到他爸熟悉的脚步声出现在门口。他妈连忙把果盘往他那边推了推,告诉他:“一会你爸进来了,你好好跟他说几句话,别老惹他生气了。”
陈中兴本来是想按着他妈说的做的,可是他爸老陈进来之后,眼皮子抬起来淡淡看了他一眼就坐到他惯常坐的位置靠着休息。他递水果过去,老陈只说了一句:“先放着吧。”
“怎么,有事啊?”陈中兴妈自然要问上一句。
老陈坐直了,然后告诉陈中兴:“我查过了,你昨天去的那个诊所大夫不是一般人,以后你别往诊所去了。不然有什么事我不一定能护得住你。过一段我给你安排个工作,你去上班吧,别老在外边瞎混。”
邢科长回到局里跟他说了诊所那边的情况还有于采蓝说过的话,他就知道那大夫是有根底的,随后一打听,果然是如此。
儿子已经把人得罪了,说什么都是陈中兴理亏,这事真要是传扬出去,他脸上也很不好看,甚至在提拔的时候这事会成为他的拦路石。所以他决定这事到此为止,也算是及时止损。
他把这事因果跟老婆说了说,他老婆到底知道他的仕途重要,便帮着他劝陈中兴:“儿子,算了,这事别闹了。你以后也收收心,喜欢什么样的,妈找人给你介绍介绍,你也不小了,该结婚了。”
陈中兴心里憋气,原以为他爸能把那大夫收拾了,帮他出了这口气,可到头来他爸妈全都让他算了。他赌气回了房间,不想再跟父母说下去。
看着门在他身后“嘭”地关上,老陈撸了撸日渐稀疏的头发,无奈地看着他老婆:“你就惯吧,你看看别人家这么大的孩子在干什么呢?你再看看他?别的就不说了,就说那个诊所大夫,跟他差不多大,都自己开那么大诊所了,什么事都能自己应付。你看看你儿子……”
老陈说不下去了,他老婆当然不愿意一个人背锅:“这都怨我吗?是我儿子,就不是你儿子吗?”
“行了,我不跟你争,我还有事晚上不在家吃了。”说着,老陈站起来又走了,在家前后脚就待了二十分钟。
他老婆在他身后气的直跺脚。然而老陈刚走,他儿子也换上了出门穿的衣服,走过来跟她说:“妈,给点钱,我出去找庆辉他们玩。”
“钱钱钱,又要钱?前几天不是给你一百了吗?这才几天就花光了?这么大了自己不能挣钱花吗,还跟爸妈伸手要?”老陈说的话确实影响到她了,再加上陈中兴要钱要得太狠了,她就破天荒似的对儿子凶了一回。
“行,都嫌我是不是,我走行了吧。”陈中兴做势欲走,他妈到底是不放心,怕他在外边没钱花,便往他手里塞了一百多块钱。
陈中兴这才离家。他就知道他妈舍不得让他吃苦,这钱一定会给他的,这么多年,他早就把他妈脾气摸得透透的了。
出门打了辆车,没去别的地方,仍然是奔着那酒吧去了,他知道他表哥阮庆辉今天晚上还请北安来的范建军到那个酒吧玩。
酒吧里边充斥着摇摆晃动的人影,劲爆音乐中,他穿过人群,顺手捏了一个女人后边凸起的部位,在那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去朝着阮庆辉他们所在的地方挪过去。
他走过去,往阮庆辉身边一坐,拿起一瓶酒就喝了起来,放下酒瓶,阮庆辉问他:“我还以为你不来呢?那边的事办没?办什么样了?”
阮庆辉知道老陈想对付诊所女大夫的事,便向他表弟打探结果,只不过看他这模样,如果有结果的话,似乎这事办得不顺利。
“别提了,老头岁数越大,胆子越小,回家跟我说那个女的有点背景,让我老实待着,别招惹她。过些天让我去上班呢。”他说完,又郁闷地喝了几口酒。
他说话的时候,范建军也在,这时候他正百无聊赖地靠着卡座,左脚搭在右膝盖上,听到陈中兴这么一说,从鼻孔里“嗤”了一声,很明显对陈中兴的话不以为然。
阮庆辉想跟他处好关系,便跟他说:“我姑爷他就是这样,怕给他惹麻烦。算了,不提这事,咱们继续喝。”
范建军却跟他身边那人说道:“良子,还记着咱们几个以前在家那边遇着这种事怎么办的不?”
那个良子点头,不过没说话。
“这要是换成我和良子他们遇着这种事,哪用得着找家里大人?这种事谁找大人谁是个怂货,都自己解决,想想那些年过的真特么的痛快。我原来还以为陈老弟你也是个有胆的,没想到这点小事你还要找你爸解决。呵…呵呵……”
他的话一说完,陈中兴的脸都快涨成了猪肝色,血气上了头,一句话都不说,闷着头,连喝了两瓶,然后把瓶子“咚”地砸在桌面上,站起来就走了。
阮庆辉想劝,他能听出来范建军就是故意的煽风点火,他就是要搞事情,早在上学的时候他就不是个安分的主。
范建军说的也确实是实情,他当年一言不合就拉上一帮人跟人斗殴,可现在不同了,现在经过几轮严打,大家都有所收敛,哪怕范建军家世不一般,跟以前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