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是怎么看出来不可以用寒凉清热之剂呢?”钱老大夫打算了解下于采蓝的详细想法。
“这孩子面白、肢凉、恶寒、战栗比较明显,之所以发烧,不过是表郁不解罢了。另外孩子腹满不硬,里急后重,不时下利脓血,那就不只是单纯的表郁不解了,还有里症,内里有伏邪不得外越,表郁里结,升降阻滞,营卫不通,可以考虑用辛温之剂开表达邪。老先生你觉得呢?”
于采蓝这个时候一点都没谦虚,一来孩子的病情比较急,另外她的诊所已经被她做成了一个牌子,现在有人质疑她,如果她再谦虚,只怕要让人觉得她是浪得虚名了。
于采蓝问出最后一句话,病房里好多人都看向钱老大夫。毕竟于采蓝的话,他们基本都听不懂。杜振伟更是想知道钱老大夫是什么意见。老先生的年龄对他来说就是个招牌,让他对钱老大夫更多些信任。
在众人的观望下,钱老大夫终于开口了:“小于大夫你刚才说的那些思路,我是认同的。不过,具体的药方小于你是否已经斟酌好了?”钱老大夫这时候心里还没从震惊中调整过来呢。
“用葛根加桂枝汤你看怎么样?”钱老大夫问了,于采蓝便答了。
钱老大夫:“……”谁能告诉他,今天他听到的这些话都是真的吗?如果他不是确信自己眼睛不瞎的话,他甚至要怀疑自己眼睛产生了幻觉,把一个年岁相仿的人看成了年轻女子。
他晃了晃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撇开,然后忽然笑了,正在众人奇怪他为何这样笑的时候,听到他说:“这个方剂很合适,就是剂量上,小于大夫你应该是知道的,要调整的。”
于采蓝见他态度明显比刚才好了,她也不计较他之前对她的怀疑,也笑道:“当然,小威才四岁半。”说罢,便仔细说了自己要用的剂量。
她说完之后,钱老大夫已经完全进入了跟人平等探讨的状态,听了她的话,连连点头:“我看行,不过我觉得可以在服用这剂药之后,再给孩子吃一些荷叶炒粳米煎汤,以助发汗。小于你看怎么样?”
到这个时候,杜振伟也不会再对于采蓝有任何质疑了,从钱老大夫的表情上,便能看出来他对女大夫的认可,再有朱会新主任他们的认同,杜振伟便知道自己之前想差了。
药方一定下来,朱会新便安排人去抓药煎药的事。同时杜振伟早就拿过一把椅子请于采蓝和钱老大夫坐下。于采蓝穿的裙子一看就是孕妇穿的,而且瞧上去是在孕中期了,老让人站着怎么好意思?
坐下来之后,钱老大夫就问于采蓝:“小于大夫,我这辈子也没遇到过像你这样的情况,真没想到。你刚到的时候我有些失礼了,抱歉啊。”
“没事儿,你刚开始的想法很正常。我刚开诊所的时候,经常遇到这种事,不过现在已经很少碰到了。倒是老先生你的右手怎么了?受伤了还是什么情况?”
听到这句话,包括朱会新他们都看着老先生的手,注意去看的时候,发现右手手腕处比左手要粗一些了。老先生摇摇头没说话。
倒是他旁边的青年跟于采蓝说道:“我爸当时接到电话,说这边有人病得严重,很急,就带着我上街上打车要过来。结果刚过来一辆车,我爸把车门打开都要坐上去了,有个小青年在我爸身后一拽,然后自己上车让司机把车开走了。当时要不是急着上医院,我肯定不能让那车开走。太气人了。”
钱老大夫叹口气:“我儿子说得没错,老头子到底是老了,这手一拽,磕到车门上了,手腕扭了一下,就这样了。”
杜家人一听,觉得特别抱歉,如果于采蓝没问这件事,他们可能都不知道,钱老大夫为了上医院给他们家孩子看病,手被他们鹿港的小青年给弄伤了。
可这时候,让他们上哪儿去找那小青年去呢?
于采蓝看了一眼,知道伤得不重,吃一两天的活血化瘀药也就好了。钱老大夫自己是中医,自然知道该怎么办。她就是觉得看来李局跟她打电话的事,她确实得重视。听说城南那边前不久还有个巷子里有人出事了呢?
钱老大夫对于采蓝这个人产生了深厚的兴趣,他觉得她能这样实在有违常理,便跟于采蓝提出来:“小于,你针术怎么样?能不能给我扎几针?”
听到这个提议,旁边的人这时反正也没什么事,便都等看看于采蓝怎么回答。
于采蓝看得出来老大夫是想考校于她,要是不露两手,倒对不起她秋桐诊所的名声了。
所以她并没有犹豫或者推让,马上说道:“可以,正好我让小张把针带来了。老先生信得过,那我就试试。”
“哦,小张是……”钱老大夫问道。
张学峰这时候已经把于采蓝的银针拿了出来,放到她面前的小桌上。
“他以前是位西医,后来父亲病逝,便想研究下中医,经朋友介绍到我这来学的。”
“哦,没想到小于你年纪轻轻,就已经收徒了。”
“有资质合适的又想上我这来说的,我就收下呗。”于采蓝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