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薛飞的嘱咐,张国昌连连答应,这边的形势他也知道。
出了派出所之后,张国昌心想这就是个号码不全的电话,还不一定是什么人的,就算接通了,对方也未必知道这失忆的女孩是哪位。所以他还是有忧虑。
于采蓝倒是觉得,不管怎么说,她不用害怕被人抓起来做研究了,只要能够自由地生活在阳光下,就比什么都好。
她反过来安慰张国昌:“好事多磨嘛,说不定我那边到时候会有一帮人来找我,也说不定会有个大帅哥来接我呢。”
张国昌听她这么一说,心想这姑娘倒是个心大的,不过这样也好,活得敞亮,相处起来不压抑。
其实这姑娘心里不一定就是不难受,可有些事跟别人说真没用。别人既没法感同身受理解你的痛苦,又不一定能帮上忙,随便倾诉反而把别人的情绪也影响了,所以这姑娘不爱说这些。
回到铁匠村,夏老师已经把她给于采蓝找的衣服都改好了,连衣服的腰身都修了修,让于采蓝不能不感叹她的手巧。
吃午饭的时候,张国昌去把上育红班的姜烁小朋友接回家来。以前是不用接的,他自己会跑回来。可现在不放心了,出了头两天的事,老两口对这外孙子就比以前谨慎小心多了,别人家的崽子还在放养着,他家这个开始圈养了,都是吓得。
别人家一般是一天两顿饭,可他家以前都是上班族,习惯三顿,中午是做饭的。吃完午饭,姜烁小朋友没着急走,趁着没人,瞪着俩大眼睛盯着于采蓝的包。
看了一会儿,他去找他姥姥,小声说道:“姥姥,你不是说不能乱拿别人家的东西吗?”
“对啊,别人的东西当然不能乱拿。”思想教育工作要从小做起,不能让自己外孙从小养成不良的习惯。夏老师一直是这么做的。
姜烁小朋友不高兴地撅嘴说道:“那她还把咱家的东西放包里了,我都看着了。姥姥你怎么还对她那么好?”
“不能吧?怎么会呢?她不像是那样人。”夏老师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不会错的。可外孙也不像在说假话。
“姥姥,我真没骗你,你跟我过来。”说着,小屁孩拉着夏老师来到房后,指着一片土上很细微的一点木头碎末:“你看,她把咱家的木头给削了,我也没看清削的啥,反正让她放包里了,不信你问她。”姜烁表示自己真没说谎。
夏老师明白在小孩的心里,一块破木头或者街上捡的石头都可能是宝。她哄了他一会儿,然后就把这事告诉了张国昌。他俩想着那姑娘不会乱来吧?
张国昌还是旁敲侧击地跟于采蓝说道:“姑娘,外边有点乱,咱们就是老百姓,你可别冲动啊。”短短的相处,他就看出来姑娘特有主意。免不了想劝劝。
“没事的,我会小心。以后我可能回来的比较晚,你们不用担心,我会点功夫,能保护好自己。如果真有什么,那是我的命。”
于采蓝没告诉他们她要做什么,但事先给他们做一下心理建设,免得回来晚了老两口想东想西的。
最后她又说了一句:“回村的时候,我会注意看有没有人跟着的。”不能因为自己的行为连累了老两口。
张国昌和夏老师面面相觑,知道拦不住她。看她这性格,倒不是个怕事的。
鹿港,秋桐路19号,诊所的门在一大早就照常打开了。袁宝坤站在门口,看着东边初升的太阳发呆。太阳还是那个太阳,诊所的情况却变了。
他对着太阳的方向念叨着:“小于啊小于,你说过,要把咱们诊所做成一个品牌,可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忽然就不见了呢?你那么厉害,肯定不会出事的是吧?”
“哎,怎么办,这么大的诊所,我一个人扛不起来呀,万一哪天你回来了,诊所让我干完蛋了你会不会想打死我?”
袁宝坤正在那念念有词,就听到一个老头子的声音训他:“慌什么慌?就这点出息,怎么就干完蛋了,不是还有我呢吗?”
袁宝坤转头一看,这人他认得,他特意去沂附院去看望过顾雷这个师傅,自然认得这老头郑教授是他师傅的老师。
“师爷,啊,不,郑教授,您怎么来了?”他上次见到郑教授的时候叫他师爷,被郑教授给说了,他说什么年代了,谁还叫师爷啊?就叫郑教授就可以。
“我来给我关门弟子撑场子,等她回来了我再走。进去吧,瞧你这德行,眼泪巴巴的,鼻涕都快流出来了。赶紧去洗把脸,一会儿该有病人来了。”
郑教授毫不留情地损袁宝坤,袁宝坤却很高兴,老头子越是损他,越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他用袖子抹了把要流出来的那点泪,连忙领着郑教授往里走。特么的,都多少年没掉过眼泪了,有点丢人。
进来之后,看着诊所里的一切,刚刚退休、并因为于采蓝失踪,拒绝了沂附院返聘的郑教授心想:这都是他那徒弟的心血呀,他就不信她不会回来了,他得替她守着,守到她回来。
张国昌跟于采蓝谈过不久,于采蓝就出去了,老两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