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最终并不是院长请的,他那表哥在饭店包了个单间,然后让大鹏去陪着吃了顿饭。其他人则护着老太太回家了。
于采蓝在席上浅浅喝了几口酒。因为周院长他们下午都要工作,因此都喝得很少,主要是他们几个男人聊天了。
从饭店出来后,周院长知道于采蓝要走,便亲自站在路边要给她拦一辆出租车。
于采蓝正要上车的时候,斜刺里出来个醉醺醺的人,眼见要撞过来,于采蓝麻利地往旁边一闪,醉汉就从他身边晃了过去。
童大夫想拦住那人:“哎,你这人,走路怎么不看着点。”
于采蓝劝道:“算了,喝醉的人跟他没法讲理的,我走了,各位再见。”说罢于采蓝坐上了出租车后座。
第二天于采蓝便又回诊所上班去了,到了那儿,袁宝坤旁敲侧击地跟她打听陈露的情况,于采蓝看不得他那样,直接告诉他陈露最近的遭遇。
袁宝坤听了之后,说道:“姓文的……”于采蓝觉得他这是惦记上那家伙了,便告诉他:“你想干嘛呀?姓文的已经被辞退了,你可别乱来啊。”
“知道了,放心吧。”袁宝坤答应了,然后回自己那边去忙了。他那边的病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来诊所的人又多了,他的针术好,慢慢的有等不及没耐心的人也请他开药,有于采蓝这么长时间的点拨,他又有基础,很多病他处理得也不错。所以开始有了一点知名度。
于采蓝这边正给一个少妇看病,她戴着一副宽大的墨镜,遮住了上半边脸,等到她摘下镜子之后,于采蓝看到她脸上的妆虽然不是很重,可唇彩、粉底、腮红、睫毛膏、眼影都上了个全套。看不出来真正的皮肤情况。
女人爱美是天性,可是上了妆就不能通过脸来观察病人的身体状况了。虽然从脉象上她可以看出来很多东西。可看病是件严谨的事,于采蓝希望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能够尽量做到望闻问切四诊合参,最大限度减少失误。
就为了女士们爱美这件事,她这里还特意准备了脸盆、卸妆水、毛巾、面巾纸。
“大夫,你怎么还不给我切脉呢?”见于采蓝看着她的脸,少妇就问了一句。
“这位姐姐,能否把你脸上的妆洗掉,不然我看不清你的脸,怕有错漏。”
听了于采蓝的话,少妇很明显是不太情愿的。有些化惯妆的人,脸上的妆简直就像是一层衣服一样,没有妆就觉得没法见人。
于采蓝自己虽然不怎么化,可女性的心理她当然明白,便告诉少妇:“那边有个独立的小房间,有椅子有镜子,你看完病可以去那边重新化妆的。”
少妇明白,女大夫这样做,其实是认真负责的表现。说起来也是为了给她看好病,所以她虽然嫌麻烦,还是按照女大夫的要求开始卸妆。
至于诊所提供的那些卸妆水、纸巾她并没用,她这人有点洁癖,常用物品都要自己带的。她坐下的时候还要在椅子上垫上几张纸。
这些举动自然会引得周围的人侧目,不过这也是她的自由,别人到底没权力啰嗦什么。
“现在可以开始了吧?”等她把脸上的妆卸掉之后,于采蓝瞅了瞅她的脸,“嗯”了一声,然后问她:“你哪里不舒服?”
“我……”少妇刚想说话,就见她身后不远站着个男的,她马上住了嘴,回头斜视了那人一眼,要是反应灵一点的,应该能看出来她不高兴了,也许马上就会退回到候诊的长椅上。
可这人迟钝了一些,她瞪他,他也不动,最后少妇烦了,说道:“没轮到你呢?站这么近干什么,你手里不是有号吗,到你了自然会叫你,上后边坐着去。”
那个人就是嫌她事多,卸妆用了那么长时间,着急了,所以才过来看看。
不过他也看出来这少妇挺厉害,于是他好男不跟女斗的,撤回到长椅上,不满地嘀咕两句:有什么了不起的,谁稀罕偷听你的事呀?
这少妇还真不愿意让人听到,才特意要找女大夫给她看病,所以于采蓝问她哪里不舒服的时候,她凑近了小声对于采蓝说道:“那里痒痒……”
“嗯,知道了,你有些湿热带下,给你开点药拿回去吃吃看吧。”于采蓝面上平静无波,这对医生来说是极平常的小事,可这少妇肯定就不愿意让别的候诊的人听到了。
“问题不大,去那边交款拿药吧。”如今收款拿药的事都交给了顺子。
于采蓝说话很温和,有亲和力,少妇觉得在这看病心里挺舒服。她拿了药之后就去小房间去补妆,这时已经没了刚才卸妆时候的不耐烦。
少妇这边一看完,那个男的马上过来了,他心想着刚才那女的太墨迹了,真要把他的耐心磨没了。坐到椅子上他也就一秒钟的事,那女人得用上三五分钟。还得卸妆……哎呀,真把他急坏了。这回总算是轮到他了。
可是上天好像故意要考验考验他的耐性一般,他刚坐稳,把手腕放到女大夫面前的脉枕上,就听身后有“扑通”的声音,他就知道,他又得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