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洁愣了一下,从来就没见过于采蓝干活,这是转了性了?怎么会愿意帮她洗米? 夏洁见于采蓝很平静地接过米盆,然后从缸里舀水,用两只手搓洗着米粒,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情绪,便把这活交给于采蓝做了。她一个人确实也忙不过来。 洗完米后,于采蓝问夏洁:“三婶,还有什么活吗?我没什么事,帮你做点。” 夏洁脑子转不过弯来,她这是怎么了? 见于采蓝还等着她回话,夏洁就拿过来一个磕的坑坑洼洼的旧铝盆,让她去摘几根黄瓜。考虑到于采蓝都不一定知道黄瓜种哪儿,夏洁便喊了一声:“小光,你过来。” 于亚光已经啃完了一整棵甜杆,正摆弄着弹弓,听到夏洁喊他,麻溜地窜到厨房:“妈,你叫我?” “带你二姐去摘几根黄瓜,嗯,辣椒也摘几个,要红一点的。” “嗳”于亚光答应着追上于采蓝,带她绕到房后的菜园里。 于采蓝入目处是一行行的各种蔬菜,插了竹架子的豇豆芸豆黄瓜西红柿,不用插架子的茄子辣椒土豆大蒜,还有几畦绿油油的菠菜油菜小白菜香菜,墙角处用木头搭起了高架,种了南瓜,长的圆的大南瓜有的绿有的黄在高架上坠着。 菜园很大,但是收拾的很干净,一垄垄整齐地排列着,没什么杂草。想想夏洁那粗糙的手,就知道这都是谁收拾的了。 看了这满是生活气息的菜园,满眼的绿红黄,于采蓝的心情好了不少。 于亚光跟在她后边端着盆,于采蓝走进垄里,高兴的摘了几根直溜溜粗细适当的黄瓜,又去挑了几个红辣椒,然后与于亚光回了厨房。 俩人又帮夏洁摘菜洗菜收拾鱼,直忙到六点左右,于运来的大儿子于亚飞和女儿于采微回来了。 于亚飞扛着锄头敞着衬衫满身汗津津的走进院子,见到于采蓝,像往常一样打了招呼,原以为于采蓝还会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没想到于采蓝痛痛快快地应了一声,还跟他说:“二哥回来了?快洗洗手吃饭。” 于亚飞看着院子里打好的水盆,直发愣,他没幻听吧? 夏洁已经有点适应了于采蓝的变化,拍了于亚光一把:“还愣着干嘛?你妹妹叫你洗手吃饭没听到啊?” “啊,听到了,听到了。”于亚飞忙去洗了手,又投湿了毛巾,把身上擦了一遍,不然黏糊糊的难受。 于采微回来后没怎么搭理于采蓝,坐上饭桌后,看着夏洁端上来的两种饭暗暗撇嘴。 她倒不馋那口吃的,可是心里不服气,于采蓝是姐姐,却要比她和小弟吃的好。 眼瞅着夏洁用筷子先给她爸爸盛了一碗蒸的软软的大米饭。接着又拿过于采蓝面前的细瓷碗,要给她也盛大米饭。 于采微心里有气,冷哼了一声,被她哥于亚飞踢了一脚。 夏洁要拿起于采蓝饭碗的时候被拦住了,于采蓝把手覆在碗上,“三婶,大米饭你和三叔吃吧,你最近也胃疼了吧?我跟二哥小弟小妹一样吃高粱米就挺好的。” 一时间,一屋子的人都呆住了,往常就是给她盛大米饭,她都一脸委屈,现在怎么回事,不委屈了? 见夏洁不动,于采蓝便主动拿过来夏洁的碗给她盛上大米饭,然后又连盛了几碗高粱米饭给兄弟妹妹和她自己分了。等她做完这些事,那几个人才反应过来。 一脸懵逼啊有没有?谁来告诉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采蓝吃的挺平静,没有一点委屈的样子,饭吃到一半时,于运来的大嫂,也就是于采蓝的大伯母刘翠花来了。 刘翠花长得白白胖胖的,因为于家老大在镇上医院药房工作,收入稳定,家境比跛脚的老三于运来家好多了。 刘翠花进屋后,自来熟的就坐上了炕,于采微不爱搭理她,其他人不咸不淡地跟她打了招呼。 夏洁出于礼貌,客气了一句:“大嫂,吃了吗?上桌吃点不?” 刘翠花听了也不推辞,麻溜地就坐到饭桌边上了,夏洁无奈地只好把剩下的一点大米饭盛给她了。 刘翠花也不多话,朝着桌子中央放着的多半盘子小鱼伸筷子,一连夹了几条放到自己碗里,一边吃一边说:“夏洁你煎的鱼就是好吃,你看我这已经吃过饭了,还是忍不住想吃,弟妹你的手就是巧。” 于采微看着盘子里的鱼越来越少,他们一大家子互相谦让着,谁也没吃多少,反倒便宜了刘翠花,心里这个气呀,拿着筷子朝着碗底扎扎扎,扎的碗咚咚响,于亚光的小嘴也撅了起来,那些鱼他在小河沟里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抓到的。 刘翠花听到筷子响,笑道:“哎呦,弟妹,这孩子是不欢迎我还是咋的?那我还是不吃了。”说着这话,手里的筷子却并没放下。 “没,没,孩子学校的事,跟你没关系,大嫂你吃吧。”夏洁想着大儿子当兵的事还得托他大伯找人给办,只好忍着不痛快说着违心的话。 吃完饭后,刘翠花说:“夏洁呀,不是我说你,采蓝这丫头现在没爸没妈的怪可怜的,你怎么没做点好的给她补补?瞧她那脸色可不怎么好。” 于采微忍不住了,“那大伯母你怎么不把鱼留着给二姐吃?” 刘翠花被噎了回去,尴尬笑着:“你看这孩子,大伯母吃你家点东西就不愿意了,都是一家人,咋这么小心眼呢?” “大伯母,听说大伯医院里发了不少点心,咱们都是一家人,大伯母你明天拿来点我们分分吧,大伙都尝尝。” 在一旁帮着夏洁捡碗筷的于采蓝慢悠悠地说道。 于采微正喝着水,听了这话,差点把水喷出来,刘翠花被于采蓝这话给噎得眼睛都快瞪成金鱼眼了。 但是这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