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珂飞她一眼说:“李妈妈,南家只要说实话的婢子,你的品性有问题,你女儿也逃不过去。我现在给你的就是改过自新的机会,你要珍惜。” 李妈妈满脸急得拧出无数条褶子,一边是宝贝女儿,一边是自小跟着的主子,孰轻孰重实在难以衡量。最终她爬向岐国公哀求道:“国公爷行行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是大人有善心,千万不要迁怒我的女儿。” 岐国公不疾不徐说:“二小姐问你事你就答,无端端的不会有人拿你的女孩开刀。” “这……二小姐说的事我真不知道。姨太太黑灯瞎火被人捅了心口,我怎么能知道呢?” “那你就是回答了?” “啊?”李妈妈迷茫地点了一下头。 岐国公看了坐在一旁的二弟一眼不再说话,抬起头又看向南怀珂,眼中波澜不惊,南怀珂却懂了他的意思。 “来人,把怜儿送去庄上。” “我不走我不走,不要赶我!” “二小姐!”李妈妈扑过来抱住吓得瑟瑟发抖的女儿,一手拉住南怀珂裙摆底下道:“二小姐您就发发慈悲吧,从今往后我就是您的一条狗还不行吗?” 南怀珂踢开她的手离开一步,知夏站一旁催促:“还愣住干什么,赶紧往外带人啊。” 外头小厮们进来拖人,一左一右扯起胳膊就往外拎,李妈妈哭着不放又哪里挣脱得过。眼看着怜儿已经被拖去院子蹬着腿哭爹喊娘,李妈妈摔在门槛上阻拦不得,哭得嗓子眼里都能听见血声。 到了庄子上去九成九是回不来了,从此就是最最下等粗使的丫鬟。起早贪黑只有活干,再配个粗声大气得汉子,比不得在主子的府里,好吃好喝日子好过得多了。 这么对一个细皮嫩肉的女孩儿,这也太狠了。 座上的女眷心有戚戚,可是国公爷都不发话她们也都不敢吱声。怀贞扫了一圈大家的脸色,自己个儿用帕子擦了擦鼻下的汗,低下头玩着手帕一脸漠然。 “我的儿啊!”李妈妈扒着门槛涕泪横流,听得外头一声远一声的喊娘声,猛然回身爬到南怀珂脚边道:“二小姐饶了怜儿吧,她这么小做错了什么呀?! 对方的眸子里是铁一样冰冷的目光:“她错在投在了你的肚子里,至于你错在哪,你自己心里有数。” 李妈妈跪在地上身子渐渐挺得笔直,她转过身去看向二太太,二太太目光一闪躲开了。怎么办呢?二太太也不肯替她说一句话,二太太不能说也不敢说,她只想把自己个儿摘得干净一些。 李妈妈晓得她的心思,可是母女连心,怜儿是她身上十月怀胎掉下的一块肉。她紧紧跟着二太太一来是自小的主仆情分,二来不就是想主子开恩将来替女儿许个好人家吗? 女儿是天大的事,是比主子更大的事! 外头已经听不见怜儿的哭喊了,李妈妈闭上眼摇摇头,眼泪更如决堤的江河汹涌而出。她像是在做最后的思想斗争,双唇微启牙关死死咬住,脖子上绷得蹦出了青筋。 终于她问:“二小姐说话果然算话?” “李妈妈!”二太太站了起来,南骏峨蹙眉看向自己的夫人心中预感不好,看来姨太太的死夫人并没有向他说出实情。 隋晓已经挡到中间拦住,南怀珂看了二太太一眼止住她过来的动作,复又对李妈妈说:“那得看你怎么做了。” “好……好。”李妈妈脸上渐渐变得平静,也不知是看着地上的哪处角落,就这样不紧不慢道:“我这辈子就是这样了,总不能带累了我的女儿。二小姐要问的,我必定知无不言。” 规定,凡是奴婢告发主子的,除非主子犯得是谋逆反叛等威胁到朝廷的事,否则奴婢一律处以死罪。奴婢是主子的财物,理当要为主子隐罪。 李妈妈这么做,看来是为了女儿不得不存了死志。不过她往日帮着那母女二人坐下不少肮脏事,真就死了也不算亏她。 南怀珂道:“我要问的方才就问了,关于姨太太的事,你把真话说给两位老爷听听。小蝉,你先去外头让他们把怜儿留下。” “是。” 李妈妈朝着小蝉离去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最后开口:“姨太太的死,是……”她顿了下来,仍旧死死盯着门外的方向,直到看到他们拖着怜儿又出现在几道门外,这才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是二太太为了陷害二小姐做下的。” 众人哗然,怀贞捏紧了帕子小心翼翼看向自己的母亲,见母亲满头是汗,心下就有了定论。 南骏峨完全懵了,他吃惊地等着自己的夫人,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随后目光低低移向自己的大哥,看到那只手轻轻拿起茶杯又放下,他却是再没勇气敢抬头看一眼岐国公了。 岐国公面色沉静,待众人的议论声轻下才道:“往下说。” “是。”李妈妈应了一声,将二太太如何气恨姨太太不中用、如何记恨南怀珂、又如何在生日宴上大闹一场、如何捡到簪子、如何扎入姨太太胸口、如何冤枉、如何毒害南怀珂说得个清清楚楚。 众人又是震惊又是无言,连丫鬟们都离了一步,看二太太的眼神变得古怪这人可是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杀了,可不是丧心病狂! “竟有这样的事?”岐国公说得很平很淡,就像在听说书:“二弟,你说新奇不新奇?” “这……”南骏峨答不上来。 “你这该死的奴才!”二太太抖着手说:“你要死了!想是你眼见着她们如今登高,就要助着她们踩上我一脚。大哥,奴才说的话怎么能信?” “我说的都是真的。”李妈妈道:“好端端的我怎么会污蔑太太。今儿回来到现在,中间我都没见过外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