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姬跟着萧砚出了密室,先回了自己居住的小院。后者将书架关上,走到门口喊了管冲进来:“去请个太医来。” “王爷不舒服?” “不是我,是月姬有了身孕,你去趟太医署……要王太医,他最可靠。” “好。”管冲应下走到门口这才反应过来,小跑着又赶回来问:“月姬有孕了?” 萧砚抬起头问:“她是睿亲王府的妾,有孕是迟早的事,这么意外干什么?” 管冲抬起头看了一眼书架,支支吾吾:“可是这个孩子……” 萧砚知道他在想什么:“便是他看不见这个孩子出生,我也一定会保这个孩子无忧长大。” “那还有四位姨娘……”管冲没有说下去。睿王府中尚无正妃侧妃,却有五位侍妾,其中之一就是月姬。 月姬本来只是个丫鬟,后来萧砚纳了四妾,便也将她抬举成了妾室,单独给她一个小院,在外看来备受宠爱。 而另外四妾,本是徐婕妤死后府中招揽的歌姬和舞姬,萧砚原是不打算抬举他们的,可是府里人口渐多,月姬要常在外书房出入,他必须给她一个更加光明正大的身份。 再说那四个女子也真是不安分守己,初时进了府绞尽脑汁想要攀龙附凤,有一回其中一个还主动宽衣解带,萧砚一拍脑门,干脆就收了她们。免得外头人以为他只疼爱月姬,变着法子像对付他母妃那样对付月姬。 如今倒好,那四个侍妾是做了半个主子,却生生是当了活寡妇。十天半月见不到萧砚一面,又见萧砚待月姬与她们不同,如何能不打翻醋缸? 管冲怕就怕在这里,女人吃起醋来可是惊天动地的,只看谷贤妃昔年所作所为就知道了。要是月姬怀了孕,那几个还不知要怎么个折腾法子。 萧砚道:“给月姬的小院里派两个厨子专管她的伙食,门上再派三个小厮看门,不许那四个往里钻。” “是。可是……”管冲又有些担忧。 “什么?” “南二小姐那边……这个孩子怎么交代?”王太医由儒入医最是明白事理,倒不怕他多嘴多舌将这舌根嚼给南怀珂。只是他来王府出诊,回去也要留下记录,这事就算想瞒也瞒不住。 “我本想今日和她说明,她却不愿来。”萧砚片刻顾虑后道:“也罢,她根本不会在意我的事,等她问起再说。将来她成了睿王妃,自然有的是时机解释,眼下先顾好月姬。” 月姬有孕虽然是件喜事,太后知道了先是高兴,继而却又有些担忧,担忧的大抵不过是怕南怀珂觉得委屈。她虽然为这事悬了心,却也烦恼不过萧弥的那件事。 萧弥的案子峰回路转,凭空突然出现一个人自首。此人自称是前皇子萧弥的门客,事发后替萧弥觉得不值。行刺皇帝,栽赃太子,事确实是萧弥做的,可是门客不甘心主子死得不明不白,思来想去所以才要替主子报仇。 谁从这事中得了最大的好处,他就要拖谁替主子陪葬。 那人自然就是萧砚。 所以他放出了假消息,消息被雍亲王获得又到了太子面前,这才引出这桩冤案。 这就是让已经死了的萧弥揽下所有罪过,他死得不冤,他就是罪人!死人不会开口,红口白舌任凭他们胡编乱造。 这样一来,萧凌在太子面前就能解释自己谎报军情的行为,太子又能在皇帝面前洗清关系。有人蓄意陷害睿亲王,防不胜防,他们也是一时着了歹人的道。 刑部尚书将案件脉络整理清楚交给了皇帝,皇帝看后大觉意外。 这几个小子,他们之间的拉扯是洗清了,皇帝却难堪得不行,这是他第二次差点冤了萧砚。这个儿子要是这次被冤死了,他就算再后悔也弥补不了。 “你们干得好事!得了点耳旁风就来朕面前胡吹,与跳梁小丑无异!”皇帝将折子摔在太子和萧凌面前,怒气冲冲。 太子倒霉当然要拉上萧凌,萧凌此时顾不得恨太子无能,为求自保当然要面圣诚心认错,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要不是他当时有远见,想着留几个人将来总有用处,这才没有赶尽杀绝,否则今日上哪拉一个和萧弥有关的人出来顶罪。 “父皇,不关太子的事,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误听奸人谗言。” “你认错倒快。” “儿臣罪该万死。” 皇帝冷哼一声,一指旁边蒙不做声的萧砚说:“你该和你八弟认罪。” 萧凌腰肢可真够软的,皇帝话音刚落就朝着萧砚一鞠躬道:“八弟,是五哥错了,五哥误听小人谗言,差点害你蒙了冤。五哥只是顾惜兄弟情义,不相信三哥会干出这么糊涂的事,这才这么在意这件事的真相。你怪我罢。” 这后半句话是说给皇帝听的,说自己情有可原,终究也是在意亲情,不要为了一个罪人判了他罪,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还是萧弥! 皇帝怕的就是他们自相残杀,萧凌不需要将黑说成白,他只需皇帝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向一个死人的身上就好。果然皇帝听到这里,动了动唇没有出声。 萧砚绝不能让他全身而退,他看了一眼皇帝的表情知道是犹豫了,当下叹了口气说:“五哥的心情我如何不明白,三哥出事之时我也不敢相信。幸而这有惊无险,否则三哥的邪念终究是成了。我本就如芥豆,死不要紧,只是府中侍妾刚刚有孕,不忍他成遗腹子。” 这就是说萧凌行事与萧弥有异曲同工之毒了,不管有意无意,他和太子都是做了恶。另一则月姬腹中的孩儿是皇帝孙儿、太后的曾孙,怎么忍心令他自小无父家不成家。 皇帝自小就不被先帝赏识少有父爱,闻及此处果然有所触动,看了看他,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