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天,岐国公通过陈峰的叙述和门下之人的谈话,已经将京中的情形了解的一清二楚。 说到潘世卿的死和镇军大将军被架空,他忍不住在心里夸赞女儿还真有点本事,倒比从前更机灵。只是也是赶巧,潘家这几年太不知收敛,皇帝早就想收拾他们了。 但事在也要人为,岐国公显然是很满意女儿的表现的。 “潘家想要娶珂儿过门,”岐国公冷笑道:“真是不自量力。”正说着话,外头小厮通报“小姐来请安”,岐国公让人请进来。 南怀珂进屋后朝岐国公微微屈膝一下说:“父亲在和哥哥议事吗?女儿要入宫去向太后请安,父亲可有什么嘱托?” 岐国公靠在椅背上思考片刻问:“太后面前还有谁时常走动?” “还有和孝公主和八皇子萧砚,二人都颇得太后喜欢,尤其是八皇子,太后待他是真心的好,完全是当嫡孙一样疼爱。”她想了想又说:“还有嘉仪公主,不过不及八皇子去的频繁。只是她的母妃很会讨好太后,太后免不得对她们母女多一些垂帘。” “这么说,八皇子是太后面前的大红人?” “说不上红人,只是个乖巧的孙子罢了。” “他似乎在陛下面前渐渐得脸了。” 南怀珂张了张嘴没有说话,想不到父亲回来不久却已经将京中上下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她不想害萧砚卷入一些无聊的党争,因此说自己并不清楚这些事情。 “你和八皇子都时常在太后面前走动,不可能和他不相熟。”岐国公的话一针见血,说得十分肯定。 沉吟片刻南怀珂解释:“自从徐美人死后,八皇子便很少和女儿来往了。” 岐国公面上有一丝奇怪的表情一闪而过,不过看她这样说也不再追问,也无需额外嘱咐她在太后面前谦和得体,他知道女儿懂得分寸,因此只说让她早去早回。 出了书房门,见穆白正站在门口花坛角落发呆,二人走过去,知夏笑起来说:“小姐你看把他无聊的,大老爷回来了,这下可好,穆白天天跟着峰少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穆白见了她二人过来,连忙毕恭毕敬站好。 南怀珂笑道:“左右你们少爷这两日跟着老爷待在书房是出不去了,我从宫里出来后还要出去一趟,你和我一起去晃晃呀?” 穆白面无表情,低着头不说话。 “你去吧。”陈峰跟了出来,走过来一段说:“我这几天没有差事要派给你,正好隋晓跟着崇礼出去了,你随身保护小姐。” 穆白点点头应下。 不远处,二太太看着这一干人等摇了摇头。 她近来仿佛完全沉浸在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中,再无心思理会和南怀珂的种种恩怨,唯一让她有些不高兴的大约就是今天。岐国公回京,怀秀也回了趟娘家凑热闹,顺便哭诉潘世谦对她动辄打骂的不幸婚姻。 二太太听了半晌只是叹了口气,耳边夫君的话记忆犹新。怀秀已经不中用,家族的事情完全指望不上她,现在他们剩下的只有怀贞,一定要好好为她筹谋打算,再不能让她坏在南怀珂的手里。 南骏峨近来还是住在外书房,二太太不想为了这些事情和他争执,因而也只好将替怀秀出头的心思按耐住。 然而毕竟是自己的骨血,她岂有不心疼的道理?这一些想来觉得烦恼至极,趁着天好出来散散心,想不到才回府就看到这些人其乐融融、事事顺遂的得意画面。 “太太,”汪妈妈小声劝:“咱们走罢,把心放宽算了。” 二太太冷笑:“我如今不把心放宽还能怎么样,这死丫头真是命硬,我还能怎么办,崇铭也是个不争气的,在外勾搭那些不三不四的玩意儿惹出这么大的笑话。一个崇铭、一个怀秀,全都废了!你说我心里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汪妈妈叹了口气,她当然理解主子的恨意,只是自家主子好像真不是那二小姐的对手。 二太太又说:“我原指望青青能给南怀珂使下点绊子,所以故意当着她的面对黄红玉好,想不到她是个哑炮几下都打不出一个声响。南怀珂那个死丫头惹出这么大一摊子事,青青居然就这么受下了,如今看来真是靠人不如靠己。” “太太……” “怎么,你害怕?” 汪妈妈低下头去,她是害怕,害怕二太太和长房越闹越僵。现下不比当日,如今可是有国公爷在京给二小姐撑腰,这要是闹出什么乱子太太能有好果子吃吗? 二太太狠狠捏着手中的帕子,好在眼下就快要有一个好机会,仇人加诸在怀秀身上的事情,她这个做母亲的一定要为女儿讨回来。 这边南怀珂到了门外马车已经等着,门口站着一个年轻公子,见有人出来忙往旁边让了几步。这人眉清目秀文质彬彬,虽然穿着简谱,但举手投足却非常儒雅,看起来倒像是个博学饱识的读书人。 正要上车就听一阵说话声传来,南怀珂回头看去,原来是门槛里头走出一个年轻姑娘。姑娘见了那公子刚要说话,公子摇摇头递了眼色,二人便一前一后走开了。再看那姑娘,发髻衣着也不像是府内的丫鬟。 南怀珂上了马车问:“方才在父亲那里没见着有客人啊?” 知夏道:“小姐不知道,这是二房的客人,我早上出去拿东西时瞧见的。” “是什么人?” “好像是二房奶奶的朋友。” 朱青青的朋友吗,南怀珂生疑。那两人穿着虽然不像丫鬟小厮,可硬要说是朱青青的朋友穿着却又略显寒酸,不符岐国公府对等的身份。 “让隋晓去查一下这两人。” “是。” 马车徐徐往皇宫而去,路过热闹的集市。 如今京城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