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喊了一声“南小姐”,南怀珂回头一看,原来是个貌美女子,这样花容月貌自然让人难以忘怀,她脱口而出:“江姑娘。” 便是当日在大雨中借宿农家时遇到的那位女子。 其实之前踏青时,在杏林她们已又见过一面,只是当时江雪兰身边还有其他男子在,碍于一些原因二人只是互相点头示意并没有过多攀谈。 江雪兰只是出于意外而喊了一声,正不知自己的身份有没有资格上前,南怀珂却已经起身招呼。眼见她毫无架子,江雪兰娇媚一笑上前说:“我只当是认错了人,南小姐在此用餐怎么不去雅间?” “我是临时起意来的,并不曾预定过。崇礼,叫**姐好。” “**姐好。”崇礼抬起头唤了一声,又低下头吭哧吭哧吃起来。 “嚯呀,这位就是小少爷了吧,真是可爱。” “快别夸他,”南怀珂摸了摸崇礼的脑袋说:“他会得意呢。” 江雪兰掩嘴而笑:“莫说小少爷得意,我看最得意的是做姐姐的呢。” 此时酒楼中人声鼎沸,过往之人熙熙攘攘。 二人又站着聊了一会儿,就听得一旁有个男人的声音说话道:“我当是谁,这不是南二小姐。怎么堂堂的国公府小姐,日常傲得跟什么似的,京中的公子们一个也不放在眼里,如今居然会和一个妓子聊的火热。真是两面三刀表里不一,莫不是……要学些什么?”说罢就笑出一串讨嫌的声音。 这话讥讽得极其难听下流,南寻声看去,见原来是喝得两颊通红的潘世谦。南怀珂没有搭理,江雪兰却尴尬地不知所措。 她虽是个妓子,可有一个毛病,就是十分虚荣要面子,纵然是妓,在外头时也尽量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南怀珂早就识破她的身份但从未揭穿,反而对她客气礼貌有加。她觉得这种体面的感觉很好,哪知潘世谦大庭广众下直说她是个妓子。 潘世谦多饮了几杯嗓门也大,一旁的食客听了都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江雪兰尴尬地对南怀珂解释,原来她今日是陪着潘家老大潘世卿来的,在雅间吃到一半的时候潘世谦也来了,于是兄弟两人多喝了几杯,请她不要见怪。 潘世谦一听这话却不高兴了:“你算个什么东西要你在这当和事佬。南怀珂呀南怀珂,你看看你一个女子,和一个妓子称朋道友,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南怀珂见他醉了不想与他理论,拉起崇礼丢下银子便要走,他却挡住她的去路不让她离开。隋晓如临大敌护到小姐身前,潘世谦冷笑:“嚯呀,什么时候多添了一条狗?” “杀鸡焉用牛刀,让你对付这渣子那真叫大材小用。潘老三,我和江姑娘是物以类聚,那么你呢?” “我什么?” “你和我大姐迫不及待当众苟合,这算不算物以类聚呢?堂堂北安伯的儿子,有需要竟连银子都不舍得出,当着太子皇子和公公的面就拉着我大姐做那种事情,真不知道你是胆子大还是没脸没皮。怎么,是不是你没出息家里连银子都舍不得给你使了,连带如今到了肚饿的时候,只能来找你大哥分一杯残羹?” “胡说八道什么!”潘世谦本就醉酒易怒,此时就要冲将上来,隋晓照着他腿窝就是一个狠踢,痛得他一个踉跄摔在地上,爬了两次才重新站起来。隋晓可不管他是潘三还是潘四,敢对小姐不敬那都是找死。 潘世谦咬牙道:“你别当我不知道是你给我下的药,那药我又不是没用过,难道还会认不出?卑鄙无耻!” 南怀珂冷笑:“这样就叫卑鄙无耻了?你忘了,这一招我还是跟你学的,我是卑鄙无耻,你岂不是下流的祖宗和典范?” “我可没逼你和谁成亲!” “你说话最好当心点,娶了我们国公府的大小姐还这么不情不愿,难道也不顾两家世交的体面?小心回去你老爹又要揍你一顿。”潘世谦有多怕北安伯,这一点南怀珂是非常清楚的。 “你……”他气的说不出话,好半天才指着她骂:“卑鄙,黄蜂尾上针也毒不过你这妇人心。” 她失笑,提高嗓音故意让周围人都听到,然后意味深长道:“说得好说得好,那你可知你的尾上针为什么毒不过我的妇人心吗?” “什么?” “因为别人的尾上针都长在屁股底下,你的偏是长在嘴里。” 众人一听都哄笑起来,这是在骂他嘴巴是屁股,不露脏字却人人都能听懂。潘世谦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气的又要扑上来却一把被人拦住。 拦他的真是潘家的大少爷潘世卿,他见江雪兰和三弟先后出去都迟迟未归,于是出来寻他,这才及时制止了他打闹酒楼的闹剧。 “大哥,她敢羞辱我!” 潘世卿摇摇头,这是再蠢没有的事了,笨嘴拙舌说不过别人就要动粗,众目睽睽之下要给潘家添多少口舌是非。 他低声提醒自己的弟弟:“她是在故意激怒你,别惹事。太子殿下因为无故旷朝收买医官的事情已被皇上训斥,这个节骨眼上咱们家就不要再扯他后腿了。” “可是”潘世谦仍然是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他在南怀珂这里吃的亏实在是数不清了,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可是孰轻孰重,大哥比这个蠢弟弟更能分辨得出。 做大哥的忍无可忍大声道:“糊涂!你到底知不知道厉害关系!?” 这一下闷吼才让潘世谦清醒过来,这要是闹下去,回去不定还要被父亲怎么责罚。眼瞧着众人兴致盎然看热闹的样子,他狠狠瞪了南怀珂一眼,只能把怒气憋回肚里。 南怀珂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对兄弟结束闹剧,摇摇头,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