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小姐和五皇子交谈后便脸色难堪,她默不作声跟在后头一起往回去,心里七上八下不知所措。 “怀珂!”一声娇呼,鲍如白带着婢女兴高采烈追了上来:“总算找到你了,人太多我都不知道你坐在哪桌。” 她穿着灿烂如霞的烟水百花裙,梳着精心盘制的发髻,赤金步摇上的宝石坠子丁零当啷晃得乱响,衬得她白皙的小圆脸愈加娇俏可爱。 南怀珂见她打扮的这样精致比从前更甚,心中大概也猜到了为何,虽然没有点破,然而鲍如白还是拉着她的手戳戳不远处示意她看。 那边是太子、三皇子还有萧砚,周围还围着几个人,当然主要都是在和太子以及三皇子说话。萧砚站在那里显得与众不同,浩浩中不失文雅秀气,还不时笑一笑附和几句。 要在以前面对这种场景他一定是早早避走,如今却一反常态为融入这个圈子做着努力。 站在三皇子身边,站在害死了他母亲的凶手身边,他的目光仍旧格外平和,只是不再像从前那样恭顺。看来他是接受了南怀珂的建议,将弱点当做了面具和武器。 鲍如白扯扯南怀珂的胳膊问:“怀珂呀,我……你去让八皇子过来好吗?我想和他打个招呼。” 徐美人的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皇帝也没有追究萧砚的意思,因此人们都知道他这是躲过了一劫。 南怀珂还没有发话,华雪已经走过来说:“不要白费功夫了,皇上虽然没有再问罪,可是八殿下在陛下心中的分量比之过去肯定更加一落千丈,你这样又有什么意思呢?” 今天这样喜庆的场合,华雪却和南怀珂一样素衣淡妆,再加上她很少开怀大笑,称作冰山美人真不为过。她和鲍如白站在一块,一个淡然一个热烈,各有千秋。 南怀珂听她说法掷地有声很有道理,心中不免高看她几分,这位华小姐,确实比鲍如白成熟稳重得多了。她常听鲍如白夸赞华雪,心中多少有些疑惑,这般美貌和才情,怎么会拖到十七岁还没有定下亲事? 鲍如白不服气地说:“再怎么说他还是八皇子呀,这一点又不曾变过。” “可是你的世伯们和你父母亲肯定希望你能有更好的姻缘。” “家中上头还有两个姐姐,有什么好人家自然是她们先嫁,至于我,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不可以吗?” 华雪掩嘴而笑,忍不住笑话她道:“怀珂你听听如白说的话,什么嫁不嫁的,真不害臊。” 南怀珂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鲍如白哼唧一声又去拖南怀珂的手,央求她带自己去和萧砚说几句话。 不远处的萧砚觉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略微抬头向这边痒来。见三个女孩正在看自己,他只和南怀珂对视一眼,目光波澜不惊,匆匆一瞥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那日他说的话言犹在耳,南怀珂叹了口气对鲍如白说:“如白,八皇子不会接受你的,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这……为什么?” 她可真是单纯,南怀珂沉默一会才提醒:“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之前巫蛊的事情,你……你和众人一样都抛下了他。” 华雪看了南怀珂一眼,没有发表评论。 鲍如白恍然大悟惊讶地说:“就因为我没去看望他吗?我……我也是因为鲍家的缘故呀,我想八皇子会理解的。”她觉得冤枉,事关家族利益,当时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选择了沉默。 华雪安慰她说:“如白你并没有做错,不必心有不安。” 鲍如白还是低着头,虽然她说得振振有词,可是内心却对此感到不安。顿了片刻仿佛是为了消除自己的负罪感,她小声说:“我也是顾全大局嘛。” 南怀珂不紧不慢说:“那好,你有你的主意,我不过是白劝一句。但是现在我要回去了,你自己去找他罢。” “呀,这么快就走?” “是啊,酒喝够了嘛,你留步不用送。” 南怀珂重新披挂了帔帛转身往外去,到了国公府的大门口却只是站在那里并没有马上离开。 这么多同僚在这,陈峰来了总要应酬一趟,她可不想因为自己扯了他的后退,且站在这等一会儿吧。 哪知等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陈峰就寻了出来。见她正甩着帕子消酒,他着人去备车后才问:“小妹,夜里凉,怎么不让隋晓她们来找我?” “我想哥哥你还要应酬的,不好拖着你走。” “那你就误会我了,其实我并不喜欢应酬。” “是吗?那你喜欢做什么呢?” “我还是怀念从前跟着义父在海疆从军的日子,到了京城,生活有很多的不得已。”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海疆的生活确实自由自在得许多。不过好在他虽然不喜欢,可看起来适应的还算好,这样也不坏,谁也不能一切如意。 “你今天见到八皇子了?”他问。 “嗯”一声算作回答。 “他有和你说什么吗?” 南怀珂笑道:“是不是隋晓又和你说什么了?我就知道,这丫头还是向着你。哪日我想背着你做些坏事都不行。” 陈峰也忍不住笑起来:“你切莫怪她,她跟了我好些年总是念些旧情的;而且说起来她也是担心你,你这人主意太大,她有些话又不敢跟你说便只好对我说几句。” “那件事我不怪他的……你觉得值得放在心上吗?我是指八皇子说的话。” “醉话而已不值一提,倒是你有没有听说八皇子府最近热闹得很?” 萧砚在短暂的悲伤后,出人意料的开始往府里招揽歌姬舞娘。往日他虽然荒诞贪玩但并不贪图女色,如今种种,旁人皆以为他一蹶不振自此沉湎温柔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