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家在京城的实际情况是,由于二房南骏峨的官职是个不高不低的尴尬位置,因此岐国公不在京中的这些年,家中还从来不曾有过和皇家沾边之人到访。 如今南怀珂不止弄来了一位公主,连带还请来了五皇子和八皇子。八皇子虽然无人在乎可好歹是个皇子,尤其是五皇子萧凌颇合皇帝心意,那可是南骏峨一心想要巴结的贵人中的贵人。 因此当南怀珂也邀请二房家眷赴宴时,南骏峨立刻就要求自己的夫人和三个儿女应邀尽管他不知道在南怀珂的离间下,萧凌已不太信任自己。 天气已经炎热,宴席就摆在荷花池附近,水荫相合,这是府内花园最阴凉之所在。南怀珂还从陈峰的酒楼里借来几名乐师,以丝竹助兴招待众人。 “真好真好,这里放眼望去荷叶连城一片好像一直到天边尽头,真是太雅趣了,比我们家的池塘还要好看。”鲍如走到廊下,到南怀珂身边和她聊天。 此时宴席并未正式开始,众人三三两两喝酒聊天,也算是社交的一种方式。 南怀珂见她笑得明媚活泼,想起她上一次也是将宴席放在千鸟亭中,周边环绕鸟语花香。这样多情的巧思,其实自己今天不过是偷学了她的一招半式。 此间草长莺飞万物勃发,满园繁花盛开一派熙攘热闹,鲍如白不喜拘束支开了下人,南怀珂只好自己陪着她谈天说地,一边慢慢摇着手中的团扇。 其实更多的时候是鲍如白在说,南怀珂在听。 对鲍如白,南怀珂还是比较冷淡的,很少主动去找她,也没想过要和她做什么知心朋友。倒是因为萧砚的关系,鲍如白十分喜欢粘着她说话,顺便乘机打听萧砚的事情。 这会子闲聊,像是最近又读了什么书,又学了什么针法,她都事无巨细一一说来:“下次你来,我教你鱼刺绣。” “不必了,其实我很少做女红的。” “不做女红怎么行呢?”鲍如白眨眨眼小声说:“不然想做个穗子、绣个荷包都不行呢。” 说来说去还是少女的那点小心思,南怀珂忍不住打趣道:“我想要,花银子买就是。我看你喜欢做这些东西,多半是想要送给你的掷果潘安吧。” 鲍如白双颊晕染得通红,啐了一口说:“油嘴滑舌,总是调笑人家……你既这么说,那他……他怎么还不来呢?” “啧啧,自己凑上来的还说我油嘴滑舌,看看这会儿是谁想念的他不行?” 鲍如白又羞又急,上来就要挠她脖子,却忘了她是不怕痒的。此时自己腰肢一酥,反倒被南怀珂挠得只喊饶命,从椅子上一路滚到地上,半点千金小姐的仪态也顾不得了。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哎哟哟,不要欺负人家啦。” 直到鲍如白眼角含泪笑得嘴都歪了,南怀珂才停下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替她一边整理乱掉的鬓角一边说:“下回还这样送上门,把你按在榻上让你逃都逃不了。” 鲍如白气喘吁吁道:“下回我可不敢了,不对呀,明明是你取消我,这怎么倒像我错了一样,我都快被你绕进去了。” 二人都笑了起来,鲍如白滚得满头大汗正打着团扇生风,然见前头一只长着硕大翅膀的蝴蝶在花间落停。 “快看,好漂亮。”她低呼一声。 那是一只硕大无比的蓝色蝴蝶,翅膀周围是一圈黑,晕染到中间又是湖蓝色,双翅合起时像一枚稀奇的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斑驳耀眼的光芒。 两人站在一旁静心观赏,那蝴蝶却忽然飞起往前头去了。 鲍如白顿时玩心大起,执着扇子就追着蝴蝶扑过去,那蝴蝶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她的一抹倩影就追在后面旋转翩跹。 “鲍小姐!如白,当心池塘!” 左右都没有丫鬟,南怀珂生怕她追得太过专心一不留神跌下水去,只好自己追了上去。二人跑得飞快,蝴蝶一路引至园子东北角,两人都已气喘吁吁,只不过一人是为扑赶蝴蝶,一人是为扑蝴蝶的那人。 鲍如白浑身香汗淋漓早已失了兴致,停下脚步躲在蔷薇丛间甩着扇子一顿狂扇,恨不得把舌头都吐出来散热。 “看你还跑。”南怀珂赶上去一把扑住她才停下了脚步:“看你浑身都是汗,妆都花了。快去找了你的丫鬟换身干净衣服,否则到阴凉处风一吹是要生病的。” “你瞧瞧你自己,也浑身是汗,呀,这脖子上还往下淌呢。咱们一块去吧。”鲍如白从袖子里抽出帕子,擦着不停自额前底下的汗珠说道。 等气息踹匀一同往回去,走了一阵,南怀珂却发现手中的扇子不知什么时候掉了。 “掉就掉了,再拿把新的。”鲍如白随口道。 南怀珂告诉她,若是普通的扇子也就罢了,这一把是入夏时太后亲自赐给她的,上头的花纹嵌了金线缝就非常名贵,断不好说丢就丢。 当下她让鲍如白先去找丫鬟更衣,自己则循着扑蝶的路一路细细找去。 然而来来回回两遍却愣是没有找到,南怀珂少不得有些着急,加快步子小跑着又将四周搜寻一遍,却是一点收获都没有,汗反而流得更多。 这样一个人找也不是办法,还是让小蝉他们帮忙一块寻,这样想着已到了方才院子的东北角,正打算往回走就听到有人问:“二小姐是在找这个吗?” 南怀珂一愣,却见萧凌迎着她走来,言笑晏晏间手从背后掏出,正拿着她的那柄团扇。 “原来是五殿下找到了。”她从他手中接过自己的扇子顺手扇了几下,只觉炎炎夏日热风阵阵也好没意思。当下就放下扇子,又取出绢帕去擦自己脖子里的汗。 香汗淋漓娇喘细细,少女的面庞因炎热而布上桃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