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甚为耳熟,南怀珂心道自己又不是见不得人,就大大方方撩开车帘往外看去。 外头萧砚和管冲骑着马在前头,面对面交颈处是一匹乌黑油亮的骏马。马上坐着一位年轻公子,锦衣华服,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 他正和萧砚说着话,注意到车厢的动静便侧头往这边望过来,二人目光交错不禁都有些错愕原来是五皇子萧凌。 萧凌迅速收拾起惊讶,撇下八弟自己拍马到了车厢旁边,偏薄的嘴唇勾出一个迷人的笑容问:“原来八弟私下和南小姐这样要好?” 南怀珂笑着回道:“五殿下误会了,我和八殿下是偶然遇到的。” “哦,”萧凌眯着眼意味深长问:“我寄到府上的帖子二小姐可收到?”见她微笑颔首,萧凌问:“既然如此,今日早上小姐怎么没有赴约?” 如果有人能注意到的话,萧砚在一旁脸色已经变得罕有的冷峻。 五哥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和表妹有了交集,还下帖子请人。这番场景让他心里着实吃味,他突然感觉这些天故意不理表妹是大大的失策,心中一千一万个懊恼。 南怀珂含笑道:“实在不巧,昨日殿下才下帖子,可是我今日一早已经有了安排,所以无暇通知殿下。” 这是其一,其二她是想试试,在被拂了面子的情况下,萧凌是否会因为愤怒而迅速采取报复手段。如果他果真如此,那么这样坏脾气的人她就要敬而远之,有多远躲多远,绝不和他有任何牵扯。 仿佛并不在意似的,萧凌笑着问:“那么现在呢?南小姐可否赏脸?” 她靠在车门边微微歪着脑袋看着外头说:“鲍家小姐生日宴请了我和八皇子去,现下怕是不得空。” “这有何难?我和你们同去就是,到了鲍家再慢慢聊。”萧凌说罢调转马头也不经过萧砚同意,就带着人往鲍家过去。而萧砚此时已经摆出一副乖巧弟弟的表情,默默跟在后头不发表一句意见。 南怀珂看着萧凌张扬自信的背影,再看看他那个低眉顺眼的八弟,放下帘子在心里叹了口气。 鲍如白作为今日的寿星,早就已经在自家后花园的千鸟亭摆下宴席,周围仙花馥郁、异草芬芳,是府中办宴的绝佳所在。桌上各色珍馐美味、茗茶佳酿数不胜数。 她自己则穿着一席米黄碎红撒花交领纱衣,显得既喜庆又动人,此刻正在凉亭中和赴约而来的各家公子小姐们谈笑风生。 接下好友华雪的贺礼,她边带着华雪落座边嘘寒问暖,二人从小就相熟,两家又一向交好,因此朋友中这二人是最为亲近的。华雪又虚长她一岁,因此二人更是如朋友、如姐妹。 眼见人都差不多到齐了,丫鬟过来道:“小姐,南二小姐来了。” 鲍如白笑着喊快请进来了,忽然又想起一件期待的事情忙问:“她是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她是和五皇子和八皇子两位殿下一同来的。” 亭子里有离得近的不觉暗暗吃惊,这南二小姐平时足不出户,要见一面都难,什么时候和两位皇子凑到一起去了? 鲍如白却想不到这些,一听到八皇子来了已是控制不住喜上眉梢的情绪,连忙就往外头迎了几步,果然就看见丫鬟领着三位客人进来。 一看两位皇子前来,席上众人纷纷起身致意。 鲍如白走到萧砚面前,笑如春风。她给他安排的位置离自己非常之近,他却偏不肯答应,而是指着角落里的位置说:“我坐那就好。” 南怀珂笑道:“不行啊殿下,那个位置我已经相中,不可割爱。”她口中说着这话就走了过去,也不打个商量已经自己坐下,一边笑盈盈望了鲍如白一眼。 鲍如白脸上一红低下头小声说:“马上府上的乐师就要开始奏乐,八殿下请落座欣赏吧。” 萧砚见众人都吃喝得高兴,也不想多事便只好坐下,一边心里却气哼哼,表妹啊,你这是把我卖了呀。 南怀珂落座后才注意到,原来今日席上潘家的人、还有南怀秀和南怀贞也来了,这倒让她有些意外。 原以为怀秀回来后,会因惧怕丢人而在家里多躲上些日子,没想她到这样急不可耐,迅速重新投身到仕宦人家热闹繁华的应酬往来中。 怀秀也看了她一眼,视线中没有任何恨意,反而有一丝轻蔑和得意。 这眼神这倒有点意思。 宴席拉开帷幕,乐师几曲演罢,鲍如白又换上府中豢养的舞姬。 众人一边畅饮一边说笑,不时欣赏舞姬的表演。那些姑娘个个秀色夺人丰姿冶丽,年轻公子赏花阅柳不亦乐乎,女眷们则对诗饮酒,各自有各自的乐趣。 南怀珂游离在喧嚣之外观察着众人,再看鲍如白那边,果然见她也无心歌舞,反而不时偷偷观察萧砚的神色。 但凡萧砚说一句“这支曲子好听”,鲍如白就叫人再演奏一遍,他赞一句“这道菜还不错”,她就命厨房再做一道补上来。 南怀珂又看向坐在鲍如白另一边的华雪,华雪人如其名肌肤胜雪,饱读诗书端庄持重。此刻她坐在那里和旁人品酒谈笑,偶尔看到鲍如白的举动,也不禁微微摇头感叹。 鲍如白天真单纯,喜欢一个人的心情那是藏都藏不住,少女情怀总是春啊。南怀珂觉得煞有意思,脸上含笑细细观察一会儿,一边就多饮了几杯。 她从前是偶尔也会贪杯,在海疆时父亲就为这个三令五申提点过她。后来她收敛了,但背地里有事会偷偷藏了好酒只等着晚上院里落锁,就和丫鬟们喝酒划拳行酒令。 猛喝一阵难免上头,她便避开热闹的人群,自己去到不远处的水榭醒酒。坐在水榭旁伏在栏杆上,千鸟亭旁的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