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秀来时决计没想到自己会成为这场闹剧最后的主角,此刻她已顾不上记恨南怀珂,一心只怕自己遭殃。 萧砚那一句话真是画龙点睛,太后果然动了怒:“你既不能确定事情真相,怎么还敢在这搬弄是非颠倒黑白?” “太后,臣女冤枉啊!” 二太太此时也顾不得体面,赶忙跪下替女儿求情:“太后明鉴,小女怀秀只是一时失察,以为看到的就是事情全过程。她不过是说出自己看到的事情,并没有任何偏颇指向。” “她还没有偏颇指向?方才一句一句逼着哀家和珂儿不许包庇的是谁?” 南怀贞听得这话也跪了下来,吓得瑟瑟发抖说不出话。 二太太胆寒,却护女心切不得不鼓足勇气:“太后,太后英明,怀秀还是个孩子,请原谅她的冲动不妥之处吧。” 太后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南怀珂,但见她一概不理这片嘈杂,只是温柔地替和孝公主拭去眼泪,又捧过手炉给她暖手,一边在那低声安慰。 太后其实也知道方才她是有意吓唬公主,可那是她险中自保的本事。再看看南怀秀那个样子,两厢一对比,孰高孰低立见分小。 太后心里感叹,这南怀秀手段本事皆是拿不出手,却好出头争高低,竟然不知轻重当着自己的面向珂儿发难。如今她心里虽有意想要发落,但顾及南怀珂带着弟弟只身住在国公府,终究不好替她树敌。 于是太后思量一下说:“罢了罢了,今天我和珂儿团聚本来是件喜事,也实在不想再节外生枝。南夫人,请你好好管教自己的孩子,带着你两个女儿快走。” “是,臣妾罪该万死,多谢太后恕罪,多谢太后。”二太太如得大赦,一颗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下一半,她连忙牵起两个女儿,连原本要得的赏赐也不敢再拿就匆匆忙忙往外退了出去。 太后等着那三人离开才顾得上去看和孝公主,见她此刻已经被哄得破涕为笑,不觉心头对南怀珂更加爱惜。 小孩儿家心事来的快去的也快,和孝摸着眼角的残泪问崇礼:“那个谁,你明天还来吗?” 崇礼心有余悸退了一步,南怀珂拉着他说:“乖,公主问你话呢,好好回答。” 崇礼低声:“我今晚就住宫里,明天自然也在。” “那我明天来找你玩好不好?” 崇礼犹豫了一下,想到她方才凶悍的样子还有点后怕,可是此刻再看面前粉雕玉琢的小公主,却还是忍不住心软点了点头。 和孝又向太后乖巧说:“皇祖母,孙儿今天错了。” 太后已是恢复先前慈爱的模样,微微弯腰对着孙女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今天你得了教训,以后就该知道怎么做。” 萧砚看向南怀珂,脸上带着点浅笑。这个远道而来的表妹只是动动嘴皮子,不哭不闹就打发了那几人,当真是有点意思。 那边气急败坏的二太太携着女儿出宫,边走边问南怀秀:“你到底有没有看见,还是连娘都骗!?”今天是在太后面前出丑,她还能稳稳妥妥走出来已是万幸,心里如何能不生气! 南怀秀急道:“我不是撒谎,我真正是看见了的,谁知道会是这样。” “你真是糊涂了,你只是看见又不曾听见什么,断章取义差点害死我和你妹妹。” “母亲这不是事后诸葛嘛,头先我和您说起时,您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许犟嘴,技不如人就该知道韬光养晦。那个刁钻的丫头才回来三天咱们已经吃了她几次亏,再这样下去要翻天不成,从今天起都给我警醒一点!” 南怀贞思来想去半天,不赞同道:“母亲,其实二姐也没有什么错,都是咱们在给她找麻烦,说来说去这是何苦。” 南怀秀“呀”一声说:“你还是不是我妹妹了,怎么光长别人的脸?但凡你长进一些,咱们二房还能吃她一个人的亏?” 二太太也点头称是,怀贞便糊涂了,好好一家子何至于如此生分。但无论如何这两个才是她的母亲和姐姐,才是她的依靠。 说回太后这边,南怀珂哄慰几番太后才消气叫传膳来吃。 三皇子还要去见皇帝,和孝公主要回去找母妃,只有八皇子萧砚无事可做,太后又一向疼他,便不准他借口脱走留下一起用午膳。 为了今日南怀珂和南崇礼来,太后的小厨房已经提前两天开始准备。如今一经传膳,立时水陆八珍、美味佳肴都被齐齐摆上,屋子里满溢饭食酒水香味。 曹女官和知夏站在一旁布菜添酒,太后不住劝吃劝喝,是而萧砚开玩笑道:“太后再劝吃下去,崇礼的肚子就要撑破了。” 太后也笑:“你这孩子懂什么?男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才能长得高。你小时候哀家也是这样让你多吃的,你瞧你现在长得多好,这都是哀家的功劳。” “太后忘了不成,有一回我在您这用了午膳,吃完不多时就撑得吐了个精光。” “你还好意思说。那是你来前就吃多了蜜渍杏干,跑到我这边偏又不说,让你吃点心你就吃。结果多吃了几口栗子糕,饭时又盯着糟鹅掌这才吃了吐的。哀家可什么时候委屈过你。” “是,太后是最疼爱我的,母妃也常这样说。” 太后叹了口气问:“你母妃身子可还好?” “托太后的福,每天都喝着进补的药,如今看着已是大好。” “冬天是该好好补补。” 南怀珂低头吃着东西很少说话,偶尔抬头看看他们,眼瞧着萧弥离开这萧砚又回复了神采举止,心中便大概有了结论。 萧砚坐在她的对面一面和太后说话,一面又逗崇礼。两边来回看时,顺势就常常望向那个颇有意思的表妹,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