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胤禛抬眸,瞧见了站在前方的白卓言,在他的面前不远处,是一堆碎石,地上血模糊的场景,似乎在向他昭示着,昨晚在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他像是被什么钉在了原地似的,怔怔地望着那里,忽然,猛地朝着那边冲去,却被白卓言伸手拦了下来:“别去。”
元胤禛的体一僵,动了动嘴,颤抖着唇,艰难吐出几个字:“是她吗?”
白卓言望着面前的人,点了点头。
“自然意外,乱石从山上砸下,正好砸在了她的马车上,马车翻到了悬崖下,有几人从马车中颠了出来,从形来看——”
顿了一下,白卓言才道:“应当是你娘,还有那个叫柳儿的姑娘……”
“啊!”
一声嘶吼在四野响起,震彻九霄。
许多年之后,白卓言都不能忘记,那,他崩溃的模样,若不是他最后让人将他打晕,抬了回来,他只怕就会跟着跳了下去。
他是被他打晕的,可是这一晕,他竟然不愿醒,一直睡了三天三夜。
他缓缓睁开眼睛,刺眼的光线照进来,他下意识用手挡了挡,就看到了他包扎的手掌,忽然,他的目光定在了那里。
白卓言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已经醒来的人,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马车和人已经发现,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马车已经碎裂,而人——已经被山里的野兽咬的只剩下了残肢。”
白卓言知道,这个时候,将这样的消息告诉他,无疑是最痛苦的折磨,可是人已经没了,他绝对不许,他沉浸在悲痛中,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话落良久,上的人都没有动静,就在他想要开口教训他的刹那,他忽然动了,缓缓坐了起来,眸色清冷:“阿言,你先出去吧,我换件衣裳,就出去。”
白卓言抬眸,盯着面前的人看了片刻,转离开。
元胤禛走到柜子前,打开了眼前的柜子,随手拿出一件衣裳,当瞧见空了的角落时,忽然眸中带泪,良久,他将眼底的泪收掉,关上了眼前的柜子,换好衣衫,走了出去。
门前站着的除了白卓言,还有一脸担心的夏凰。
他的眸光从白卓言的上掠过,最后落在了夏凰的上,朝着他走了过去,低语道:“那晚——”
“那晚的事,你不必在意,我就当没有发生过。”不等元胤禛将话说完,夏凰就出言打断。
她话落,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只觉他看着她的眸光幽沉的让她觉得可怕,恍然间,她竟然生出一股可怕的念头。
他什么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可是不可能,那药根本不会让他记清之前的事!
就在她的一颗心即将提到嗓子眼的时候——
“我会负起该负的责任!”
夏凰笑了。
白卓言有些担心地走上前来:“鸿霖你——”他总觉得面前的人看似平静,实则很不正常!
“阿言,你放心,我不会沉浸在悲伤之中,她一定也不希望看到我消沉的模样。如今她没了,我就让所有害了她和他们的人——”
“血债血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