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邢蚰烟父母是极不务正业之人。岫烟幸亏碰见了妙玉,这才学会了写字,又读了不少诗书在肚子里。
自从到贾府后,邢蚰烟和妙玉居然能再次相聚。
邢蚰烟又惊又喜,妙玉却笑道:“你我果然还有缘分。怪不得当年我离开之时卜了一卦,卦象上说咱们两个藕断丝连,终究还有再见的一日,原来竟然应在此时。”
这时候邢蚰烟已经长大成人,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那妙玉便又为她卜了一卦,说道:“你在其它的事情上成就都是有限,唯有一点,你这姻缘看着倒是不错,当中虽然有些波折,但最终定然能得遇贵人相助,心想总能成真就是了。”
自妙玉说了不久,果然她的喜讯就到了。邢蚰烟那时并未曾见过薛蝌,只是和薛宝钗相熟。那宝钗见她贫寒,经常在暗中资助,且又不以此鞠躬倨傲。
为此,她心中是相中了宝钗的人品,又听闻说薛蝌和薛宝钗是亲姐弟一般,都是有才又有德的人,她心中这才暗自欢喜起来。
及至到了后来,她又和宝琴相交,见到宝琴不仅人才出众,人品更是没得挑,她更是安心下来。
妹妹既然如此之好,想来那哥哥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况且她在暗中也偷偷相看过薛蝌几回,见到薛蝌一表人才,为人精明儒雅,她这才全新心欢喜起来,暗中就绣起自己的嫁衣来,准备等着薛蝌前来迎娶。
谁知天偏偏不顺遂人意。
四大家族接连出事儿。特别是近日薛蟠和薛姨妈一起殒命,薛家也败落了下来。
邢蚰烟正每日为着这些事情烦心,却偏偏又听说宝琴年幼时父母给定下的亲事似乎有变。那边男方家里似乎有悔婚的意思,迟迟不肯迎娶宝琴过门。
薛蝌日夜为了妹妹的终身大事担忧,只说若是妹妹的婚事没有个一定,他也决计不会先成亲。
这些话兜兜转转就传入了邢蚰烟父亲耳中。
他当然很是不高兴,当日他肯答应这么亲事,本来就是瞧着薛家富贵,日后好有个借钱的去处。
后来见到薛家很快就败落下来,他便有了悔意。哪里还经得住薛蝌一拖再拖儿就。
他私下里不知和邢蚰烟说过多少次想要悔婚。可奈何岫烟死活不肯,她老爹也只得作罢。
谁知就在这些日子,有人就又和她爹娘提起,说是京城中有一个文官,今年三十多岁年纪,根基富贵,如今死了正妻,想要再娶一名好人家的女儿过去做填房。
那人又说这文官如何一表人才,如何能给一大笔彩礼。
岫烟的父母听了那彩礼的数目,登时怦然心动。他们一回家就日**迫岫烟和薛蝌退了婚,去给那官员做填房。
邢蚰烟死活就是不肯。先时她父母只是日夜不住唠叨,期盼着岫烟能回心转意,嫁过去享清福。
她们叨叨了多日,见岫烟丝毫不为所动,不由得就着急起来,以至于打骂着非叫岫烟退婚。
邢蚰烟如何肯?
因此这一日她趁着父母又出门赌钱,干脆就收拾了一个小包袱离家出走了。
她临出门时心里想得很好,就打算直接去找薛蝌,他总不能把自己扫地出门吧?
若是如此,她就准备一头磕死在薛家了。
可是等她距离薛家越来越近,她反倒犹豫起来:自己一向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女儿,如此这么一来,可叫薛蝌不是看清了自己?
正当她在大街上犹豫的时候,偏偏就被宝琴给撞到了,随即便一起来了这里。
邢蚰烟这里又是哭又是说,把个宝琴听得又是怒又是心疼。
她忙伸手搂住岫烟安慰道:“好险,好险,幸亏我撞见了姐姐,要不然我哥哥的媳妇儿还丢了呢!”
邢蚰烟听宝琴这么说,不禁害羞,伸手拍了宝琴一下,假意怒道:“你瞧你,人家和你说愁事儿呢,你倒是那我开玩笑。
宝琴便笑道:“姐姐,你听着像是取笑,可我说的却是真的呢。你说我要不是遇见了你,你若是再想不开做了什么事儿,我可不就是没了嫂子?我和你说实话,如今我哥哥正为了我的事情要出远门呢。你爹娘到时候就是怀疑你在我家也没用。等我哥哥回来,这次也不管我的事情是如何,咱们立即就为你们成亲,到时候你父母可也就没法子了,你说可好?”
邢蚰烟听了她这一番话,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害羞,不由得就红了脸,掐着宝琴的脸蛋儿笑道:“你这一张小嘴儿可真是会说话,吧我哄的昏头转向,到时候便宜都叫你们沾去了呢。”
宝琴笑道:“沾你便宜就沾吧,反正咱们是一家人,总没便宜了外人去!”
邢蚰烟和宝琴又在被子里笑闹了一阵,她便问道:“宝琴,光说我的事情了,怎么不说说你的事情?那梅翰林家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消息的?”
宝琴听了便撇嘴道:“谁知道他们?我估摸着他们是见我薛家败落了,想要悔婚的意思。他们要真是如此,那我可不稀罕他们,就是他们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