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脸豺的眼角不断抽动,头顶上白气升腾,脸上的汗水涔涔而下,汇集到他的下颚不停的滴落。 作为凶名赫赫得北疆第一杀手,花脸豺当然明白“送某某上路”是什么意思,因为他曾经帮赵四送过好多对头上路。 可是今天轮到有人要送自己的时候,花脸豺觉得自己的小腿肚子一抽一抽的,膝盖也有些发软,眼看就要跪倒在地。 用莫大的毅力挺直了膝盖,花脸豺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于、于哥说笑了,小豺自己回省城就好,不麻烦高壮兄、兄弟” 话刚出口,花脸豺自己都吓了一跳,因为他的声音干涩无力,干咽了一口唾沫,花脸豺停下了话头,然后直勾勾的看着李瑜,眼里有着说不出的哀求,就好像曾经死在他手里的那些人的眼神。 “呲”不可控制的嗤笑一声,李瑜满眼不屑的看着花脸豺,从兜里掏出一支香烟,微微侧头让高壮点上,然后饶有兴趣的打量花脸豺三人。 耗子早已经吓得坐到地上,他的眼睛直往上翻,似乎马上就要昏死过去,花脸豺带来的小弟多少还有些胆气,只是两股战战的和自家大哥一起流冷汗。 “豺哥,你回省城当然不用我们送,可是我想让你去的地方,高壮不送不行啊,我怕你找不到路!”李瑜戏谑的看着花脸豺,一副宛似猫戏老鼠的样子。 对于李瑜说的找不到路,花脸豺心里当然明白,这说的不是什么真的路,而是暗指黄泉路,此刻的花脸豺肝胆皆裂。 “于、于哥说笑了,这青天白日的,而且”花脸豺侧身指了指身后的看守所,然后谄笑着继续说道:“这可是公家门前!” 他此时只能心存侥幸,想着这个“于哥”也许不敢光天化日的,在看守所门前行凶。 不过想想这个于哥在雪城的手眼通天,又看看“于哥”身后的黑衣大汉,想想对方的财势,花脸豺的心里又不敢肯定,对方是不是真的敢下杀手。 李瑜仰起头看了看天上明晃晃的太阳,微微眯了眯眼睛,然后若无其事的冲一旁的一个兄弟伸了伸手。 那兄弟也是心思灵活的,手脚麻利的把自己的墨镜摘了下来,然后恭敬的微微弯腰递给李瑜。 把墨镜带在自己脸上,李瑜舒了一口气:“这就不是青天白日了,不过这公家门口呵呵,花脸豺啊花脸豺,你在逗我么?你也说了是门口,又不是公家里面!” 看到对方这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做派,花脸豺的心里暗暗叫苦:“四爷办事还挑个夜黑风高,人迹罕至的地方,这于哥怎么就这么胆大妄为?!” “于哥、于哥你这么做,四爷不会善罢甘休的,咱们冤家宜解不宜结,您高高手,给条活路走?!” 事到如今花脸豺也无法可想,本来他还多少有些自高身份,不想直接开口求饶,可是看着高壮等人跃跃欲试的样子,花脸豺再也忍不住了。 “冚家铲,铺雷老母!咳你现在跟我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搞点小生意,赵四三番四次的来搞我,他不善罢甘休?我还要找他好好聊聊!” 李瑜气急败坏的,用方言大骂了两句脏话,然后貌似失言的干咳一下,又继续大声呵斥花脸豺。 听到对面的李瑜骂的两句脏话,花脸豺眼里精光一闪,然后又摆出一副奴颜婢膝的样子,谄笑着说道:“于哥大人大量,那都是误会,您放过小豺这遭,小豺回去就和四爷好好分说,咱们两家罢手言和吧?!” 花脸豺此时心里早已经乱作一团,“于哥”这个字号一直神秘无比,仿佛一夜之间就蹦出来这么个势力,而且出手阔绰、实力雄厚,现在这一切都有了完美的解释。 此前所有想不通的,现在都弄明白了,这个于哥根本就不是雪城本地的团伙,弄不好还是香江的三和会,是真正的社团人士。 “呵呵赵志刚、赵大木再加上你花脸豺,赵四这是搞我第三次了,凡事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 李瑜阴狠的看着花脸豺,就好像被土狗挑衅的雄狮,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被小人物亵渎了尊严的感觉。 看着李瑜那种忍无可忍的暴怒状态,花脸豺心里苦涩难当,他暗骂对方扮猪吃虎,早摆出实力和身份至于搞成这样? 想到这里,花脸豺也只能继续开口哀求:“于哥” 不等花脸豺多说,李瑜一摆手打断他道:“别说那么多废话了,你花脸豺不是想继续伺候赵四么?那你就先走一步,给你家四爷订个好位置!” 话音一落,李瑜就对着花脸豺三人指了指,他身旁的高壮等人,齐齐的探手入怀,似乎要掏家伙动手。 看着对方四十来人都把手伸进大衣里侧,花脸豺不由得两眼一凸,对于这种掏家伙的动作,他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一般混混打架,从后腰里掏家伙的,都是带的砍刀、钢管之类的武器,从袖子里直接滑出来的,就是更狠的匕首之类的武器。 可是最狠的却是探手入怀的人,这种人一般带的都是“喷子”之类的火器,这可是真正的要人命的家伙。 对于“喷子”花脸豺也不是没用过,赵四混的这么大名声,手里怎么可能没有几支装门面的火器。 不过数量不多,也都是打沙弹的五连发之类的家伙,可是看对方衣服也不鼓胀,动作也不迟缓,肯定带的是短家伙,不是粗苯的五连发。 虽然花脸豺从没用过短家伙,赵四手里也没有,不过花脸豺香江电影总是见过的,那短枪才是真正厉害的东西。 虽然心里的念头翻转不休,花脸豺的动作可不慢,他见对方一言不合就掏枪,只好转身就跑。 逃命的经验他可是无比丰富,根本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