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灵说:“前阵子叔叔知道我回国,给我打电话了。”
都说是老小孩,年纪大了,甄母倒是看开许多:“以后别接他电话,早八百年不联系了,你爸以前都不认他的。”
甄灵叹气:“毕竟是爸爸那边的亲戚。”
“你是忘记他把你锁柜子里被吓晕的事了吧,”甄母戳戳甄灵的脑袋,一脸的不争气,“我看你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忘了我这当妈的可不能忘。”
甄灵想知道的就是这个,“那我记着仇呢,叔叔还当我娇气把我硬关到柜子里,我喊了多久都不管,可我记得我以前是不怕黑的呀,一直都记不起来怎么就突然那么怕黑了,妈,你知道吗?”
甄母的表情多了几分躲闪,状似不懂的反说:“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甄灵失望的哦了一声。
“有这时间,你倒不如想想你的大事。”甄母从甄灵大学就非常关心她的终身大事了,几乎是一提,甄灵就心灵相通的明白她妈打算给她安排相亲。
“妈,我真不用了。”
“我知道,”甄母老神在在的眯眼,“你刚回家的时候你薛姨看见有个男人送你进来的,妈不给你安排相亲,不过今天晚上你就得把人给我交代透了,否则我有三个候选人等着你。”
……妈,您这是给我选妃呢?
甄灵按下内心吐槽,可既然她妈已经点出霍迦林了,她总不能先说这是自己的男朋友,又说他妹妹的死和爸爸有关,到时候她妈肯定会多想。
本想拖一拖想母女团聚一番的甄灵便决定今晚问出原委。
两人回到家,甄灵回到房间,书房的柜子里全是她收藏的手办,干净整洁的摆在玻璃柜里,最上面的金木研手办歪歪扭扭的摆在里面,因为手臂被掰开,用胶带黏上也是不协调自然。
她看着手办心中一涩,这个霍迦林送给她的礼物,被爸爸送人的手办,在她大发雷霆说出不要爸爸这样伤人的话之后,爸爸还是忍着得罪客户的风险,从那个客户的孩子手里要回了她的手办,甚至自己粘上了损坏的部分。
妈妈说,爸爸一直不联系她,不是在生她的气,而是怕她知道手办坏了,还会伤心难过。
他一直托人想再买一个一样的,可又怕被她看出,会怪他骗她,反反复复的犹豫,最后,父女最后的记忆,都是彼此难过的场景。
甄灵忍下泪水,捧着相片集走出书房,对于即将知晓的真相,她虽忐忑,但并不怕。
她完完全全的相信,自己的父亲哪怕涉案其中,也不会对那个和她相同年纪的幼小女孩做出那样天理难容的罪恶。
甄母看到甄灵拿着相册,眉毛一挑,“今天怎么有心情看这个?”她后面跟着一句,平时不是捧着手机电脑玩的不亦乐乎吗。
甄灵将相册放到妈妈面前,翻到她小学时的照片,有一张照片是被翻过去看不到的,甄灵缓缓将照片抽了出来。
时隔经年在看到这张演出照,依旧能从照片里自己微皱的鼻子和眯着的眼睛敲出她明显的嫌弃与懊恼。
大红色金边的服装异常耀眼,穿在纤细少女的身体看起来窈窕逼人,厚重的粉底遮不住灵动的大眼,别人惨烈的妆容放在甄灵身上,倒是有种别样庄重的美丽。
可到底这个造型太过喜庆,一直被她视为黑历史,连拍的照片都不愿意看。
现在想想,自己只记得这个服装的难看,在舞台上险些出错的紧张,可之后的事情,她不太记得了。
似乎是从那年开始,她害怕黑暗,之后被叔叔关进柜子,接着就搬了家。
中间发生了什么呢。
几乎是在看到这张照片时,甄母再一次出现那种躲避的表情。
她像是没在意似的翻开后面的照片,边说:“看你小时候多好看啊,从小美到大,跟你妈一样。”
甄灵没和她逗趣接话,抿了抿唇道:“妈,我记得我参加完这个表演之后没多久就搬家了,为什么呢?”
“还不是因为你叔叔!”提起这个,甄母就气。
甄灵倒是平静,“叔叔当时认为我娇气,想下猛药纠正我的毛病,但我之前明明没有那么怕黑。”
甄母的眼神移开,相册也不想翻了,“女孩子胆子小正常的。”
她的反应让甄灵确定她一定知道内情!
“可我不是一般的害怕,直到现在,我如果完全进入黑暗的屋子,还是会浑身发抖,甚至昏厥,我小时候看过很多心理医生,也催眠过,可我就是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怕黑。”
甄母像是松了一口气,“想不起来也好。”
“可是我后来知道,就在那天表演的当天,有个和我一起表演的女孩失踪了,找到的时候已经死了。”
“当时因为搬了家,我又产生各种怕黑的症状,还要融合新环境,完全没听过这件事,妈你知道吗?”
甄母的表情在一寸寸的变得不安,手指尖掐的清白,“听、听过,挺多年前的,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