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殷红的血,从脐带末端滴落。洞穿无数飘舞的雪花,在斗笠上撞得粉身碎骨。
天空上,赤身的无皮婴儿滴血的双瞳开始聚焦,锁定了头顶斗笠染血的南宫。
南宫猛然抬起头来,无数的鲜血从天空直坠而落。
就在此刻,鬼哭拔出长刀。
刀快,刀身发出炽烈的光芒,隐隐有焰火冒出。
一声短促的破空,刀光擦过的南宫的鬓角,沿途沾到的雪花瞬间消融,化作白气,泼洒开来。
将斗笠固定在头顶的麻绳断开,断开之处冒出一缕如丝的黑烟。
染血的斗笠挣脱头顶,被风吹起,旋转着飞向远方。满头的青丝失去束缚,狂乱舞动。
南宫看着满天直坠的血滴,拇指发力,“呛”的一声,长剑出鞘,右手接住,凌空一指,与此同时莲步轻移,身躯一转,蓑衣下裙摆扬起,便以离开原地。
满天直坠的血滴瞬间通通凝固,化作冰晶,洒落下来,点缀在一片洁白的积雪上。
鬼哭已然消失,留下的残影被风吹散,消融在风雪之中。
下一瞬,鬼哭突兀出现在无皮婴儿面前。
无皮婴儿微微一怔,便发出凄厉惨嚎,忙不迭的向后退去。
可是,已经迟了。
鬼哭双目一凝,无皮婴儿就被定在半空。
刀光如苍月悬空,凄厉的惨嚎戛然而止。
无皮婴儿被一分为二,和鬼哭一同从空中坠落。
“快走!”落地,鬼哭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催促道。南宫点了点头,持剑跟上鬼哭。
宅院堂屋中,干瘦老头突然站起来发出一声惨叫:“我的孙儿啊!”
叫完,一条血线拦腰贯穿,接着,血线中喷出大片鲜血,犹如喷泉。
扑通!
上半截身躯落地,双手胡乱的扒拉着,拖着只剩半截身躯满屋子乱爬,惊恐的叫道:“我好惨啊!我真的好惨啊……”
大叫十三声之后,一把抱住了来不及躲闪的锦衣歪嘴道士的腿,被锦衣歪嘴道士用力一踹,头颅重重的磕在了地板上,一动不动,暗红的血泊蔓延。
锦衣歪嘴道士一脸惊悚的看着这一幕,最后目光停留在了大腿上的那个血印,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
丞相府中,方脸汉子匆匆赶到:“丞相,我要见丞相大人!”
因为有要事在身,没有遇到像以前那样的刁难,很快,他就见到了丞相。
“启禀大人。”方脸汉子脸上难掩喜色:“找到他们了。”
“谁?”丞相猛的一下站了起来。
“鬼哭和南宫。”
丞相变了脸色,旋即高兴大笑:“总算找到你们了。”
……
急促的脚步声中,一双大脚在积雪上留下了无数凌乱的脚印,一片洁白中顿时出现无数的黑褐色。
一队一队的甲士出现,执着长枪大盾,封锁街头。一声声呼喝声中,街道两旁原本开启了大门紧紧的闭上。
人影在屋顶飞窜,丞相麾下门客中的高手全体出动,配合的军队布下了天罗地网。
透过窗缝,看着街头巡逻而过的甲士,鬼哭和南宫对视一眼,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诧异。
他们清楚自己被人盯上了,却没料到,盯上他们的人会有如此权势,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纠集这么多的人,完成对他们的封锁,但他们都没来得及跑出去,而是被迫退到了一间屋中。
至于屋中的主人,现在已经昏迷,正安静的躺在床上。
南宫并非是以智计见长,因此问道:“怎么办?”
鬼哭想了想,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准备一下,我们闯出去。”
南宫翻了一个白眼,觉得自己白问了。
此时此刻,码头处,吴老大看着满眼的白帆和忙碌的人群,又不断看向城中的方向,一双丑眉微微皱起,透过飞雪,灵觉与五感强大的他感觉到了城中的骚乱。
他感觉到了,似乎有些麻烦。
吴老大摇摇晃晃的挤开人群,朝着城中走去。他应该留在原地的,留在原地等待鬼哭他们的汇合,可他还是去了,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应该去。
吴老大从来都不是一个聪明人,他的心智天生就有缺陷,就如他的面容一般。
他的面容被永远的停留在了70岁以后,而他的心智永远被停留在了十岁之前。
他靠本能行事,每一次选择,却总是正确。
这一次,同样正确。
……
窗户,化成碎片。
翩翩起舞的碎白纸混在雪中,随着狂风一同涌入。
一道人影射了进来,鬼哭和南宫同时对印一掌,借力向两旁弹开。
人影落地,雪白的刀光夹杂在飞雪之中,地面突兀的多出两道刀痕。
“哈哈哈哈,我嗅到你们的味了。”
人影站了出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