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眸湿润了,情不自禁凑近,在她额角上轻轻吻了一口。
神奇的是,那一个吻,竟让贺纯纯安静了下来,她的手指忽的放松了,眉头也松开了,嘴里也不再发出呓语。
时沫迟看着她,安心的舒了口气。
“纯纯,好好睡吧!”
对着那张让他神魂颠倒的脸,他又深情注视了良久,才出了门。
时墨青还坐在客厅喝茶。
“大哥,你还没睡?”
“丫头都这样了,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她好些了吗?”
“好些了,只是梦中抓伤了手。”时沫迟边说边拿起药箱。
时墨青同他一起进了屋。
眼前的一幕着实让他意想不到,灿烂如骄阳对我女孩子,内心不知有多少数不清的伤疤,才会在睡梦中,给自己留下那么多的伤痕。
时沫迟用棉签沾上消炎药,轻轻涂抹在伤口上,她的手背因为疼痛而蜷缩了一下,时沫迟心上一紧,赶紧轻轻帮她吹了吹。
上好了药,他直接关了药箱,没有管自己手上的伤,他的眼中蒙上了一层灰色,轻叹了一声。
“她这次大概不会原谅我了。等她醒了,就说是你帮他上的药吧!也别说我来过。”
时墨青也叹息了一声,“这样也好,你的伤口也处理一下吧!”
说完,他自顾自出了房间。
时沫迟帮她往上拉了拉被子,靠在床边的沙发上打起瞌睡。
天蒙蒙亮起,贺纯纯睁开眼睛,时沫迟坐着睡着了。
她只稍稍一动,时沫迟立刻便惊醒了,贺纯纯也吓了一跳,赶紧坐起身蜷缩在床上。
“纯纯,你别怕,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贺纯纯双手抱膝,无神的眼中掉出几颗泪珠,咬了咬唇。
“时沫迟,求求你,你就放我走吧!”
“什么?”
那句话,足矣让时沫迟全身的血液都僵住。
“我说,你就放我走吧!”贺纯纯抬起头,含泪望着他,眼睛里满是乞怜。
时沫迟顿了顿……长叹了口气。
“好。”
他不知所措的转了身,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卡。
“这里面有100万,走的时候,记得带上。”
贺纯纯攥了攥拳头,咬牙拿起了卡,睡衣也没换,直接冲了出去,外面的时墨青看到,略显惊讶。
“纯纯!你去哪儿啊?”
时墨青又看向时沫迟求证。
“她……走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色暗淡下来,一颗泪珠挂在眼角。
“走了?那你还不把她追回来?”
时沫迟顿顿摇了摇头。
“你真的忍心放她走?”
“只要是她想要的,我都愿意给。”
时沫迟自顾自向门口走去,轻轻的关门声响起,之后就是久久的缄默。
放她走,就表明剩下的一切都由时沫迟一人承担,哪怕是让他永远失去最爱的女孩,他也愿意。
从午夜到凌晨,用漆黑到天明,直到清晨的第一束光打在时墨青脸上,他才动了动疲惫的脖颈,摇着轮椅出了门。
时沫迟同样是在黑暗中坐了一夜,没有了贺纯纯的房间,冰冷得让人害怕。
就在这一天,他终于鼓起勇气去吻自己深爱的女孩,却终将成了永久的告别。
天亮了,门突然开了。
李妈拿着行李进了门,看到时沫迟定定坐在客厅,吓了一跳。
“哎哟!迟少,您这么早就起来了?”
她走近看,时沫迟的眼底写满了疲惫。
“迟少,您是刚起还是一夜没睡啊?余小姐呢?余小姐还睡着吧?她一向喜欢赖床。”
“不会再有余小姐了。”
“什么?迟少,您这说的啥呀?”
“她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走?走哪儿去?”
他一说完,李妈顿时感觉到房间的气氛不对,少了贺纯纯,就连空气都是冷冰冰的。
“去她想去的地方。”
“迟少,她是触犯了哪条家规吗?你不能赶她走啊!余小姐在的时候,家里整天热热闹闹的,您也很开心不是?”
时沫迟闭上眼睛,“我喜欢安静,她走了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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