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钟氏父子来了, 慕容泓瞟长安。
长安一脸的无所畏惧, 道:“陛下,您看您都这样了, 要不奴才帮您出去应付他们?”
“就这么想与他见面?”慕容泓答非所问。
“哈, 那样都那样过了,谁还稀罕见面呀!”长安没心没肺道。
慕容泓瞬间黑了脸,道:“爱鱼好久不曾出去透气了,带爱鱼出去遛一圈。”
长安抗议:“明明今天早上刚遛过。”
“嗯?”慕容泓威胁意味十足地斜眼过来。
长安闭上嘴一声不吭去猫爬架上抱了爱鱼就走。
估计这奴才已经走远了,慕容泓才忍着不适来到外殿,吩咐郭晴林道:“宣他们进来。”
长安抱着爱鱼走到殿后花园那边, 从袖中摸出一片树叶来,看着上面写着的四个字, 眉间疑虑重重。
那是她和越龙约好的传递消息的方式。越龙通过广膳房地道进出宫闱,她则经常要去广膳房为慕容泓准备御膳,所以她与他约好有消息就以树叶传递, 树叶就随意扔在广膳房院中那座葡萄架下, 除了有心留意的长安, 谁也不会发现。
今天这树叶上划了四个字,分别是“王”、“咎”, “钟”和“毒”。
什么意思,钟羡所中之毒是王咎下的?怎么可能?
以越龙的人脉关系和社交圈子,这样的消息他不可能从别处获得, 只能从太后处获得。事实上, 自刘汾和冯春出事后, 太后对他的来历必然已经产生了怀疑,那么这个消息,莫不是太后在投石问路?
如果这次问不出路,或许太后就会采取些强硬手段来让越龙开口了。那么,是给她一个嫌疑人好,还是让越龙消失好?
长安一边琢磨一边散步,不知不觉踱到后院,正好看到长福和大满从净房出来,大满口中还道:“……最近这宫中怎么老死人?”
“谁死了?”长安问。
两人抬头见是长安,忙上来行礼,长福道:“一个四合库的太监,在梅渚溺死了。”
“四合库的太监……”长安心头一动,将爱鱼往长福怀里一塞,道一声“照看好它”,转身就往长乐宫外走去。
甘露殿,钟羡原本做了一路的心理准备依旧手心出汗,结果进殿后一看,长安不在,顿时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两人向慕容泓行过礼后,慕容泓命人给他们赐座。
钟慕白道:“臣此番携钟羡前来,是为感谢陛下的援手之恩。若非有郭公公,钟羡此番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了。”
慕容泓腹中还在一阵阵的难受,然而他善于忍耐,故而此刻面上分毫不显,只微微一笑,道:“朕也没做什么,是郭晴林术精岐黄,太后御下有方。钟太尉可去过长信宫了?”
钟慕白颔首道:“臣正是从长信宫过来的。钟羡刚刚毒发,陛下便派人前去探望,足见陛下对臣等的关切爱护之心。哦,说起此事,钟羡毒发时曾狂性大发六亲不认,许是吓着了长安公公,在此,臣代他向陛下赔罪了。”钟羡在一旁跟着行礼。
“钟太尉就算护短,也不是这个护法吧。”慕容泓伸手拨弄着桌上的茶杯盖子,眼角向父子二人这边微微一挑。
钟慕白神情微凝,道:“不知陛下此言何意?”
慕容泓道:“长安那奴才的胆子朕再清楚不过,别说钟羡只是狂性大发六亲不认,就算钟羡当着她的面把太尉府给拆了,恐怕她回来也不会那般失魂落魄,还病了两天。钟太尉若不提此事还自罢了,既然提了,朕还就想知道当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父子二人沉默了一刹,钟羡不想父亲为难,咬咬牙正欲作答,钟慕白抢在他前头道:“莫不是钟羡初初醒来朝榻边之人发难时,伤到了长安公公?”
慕容泓双眉弧度极轻微地一轩,道:“想不到那奴才说的还真是实话。当日她回来时额上青了一块,说是钟羡发狂时受了池鱼之殃。朕起初不信,但既然钟太尉也这般说,想必是真的了。即便如此,钟太尉这口头上的道歉还是略欠诚意,这奴才的性子你不了解,钟羡想必是有几分了解的,既狡狯又记仇。若此番钟太尉不将她安抚好了,钟羡日后进宫,只怕难免要受她刁难呐。”
钟慕白道:“臣不知长安公公受了伤,既如此,明日臣必定备上薄礼,聊表歉意。”
慕容泓笑道:“如此甚好。对了,若是朕未记错,这个月底该是钟太尉的寿辰了吧?”
钟慕白略怔了怔,方道:“劳陛下挂怀,确是。不过不是整寿,又在国丧期间,臣不打算操办。”
“不打算操办是钟太尉自己的事,不过寿礼朕还是要送的。朕想了几天,也没想出什么合适的物件可以当寿礼送与钟太尉,不如就把先帝手抄的那本《六韬》送与太尉吧。郭晴林,去朕的书架上把那只绿檀盒子取来。”慕容泓道。
郭晴林很快将那盒子取来,慕容泓从盒子里拿出那本书,轻抚着修补过的封面,道:“这是先帝留给朕的东西,朕却没有保管好。纵有钟羡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