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给女儿扎辫子这个难题推给阮檬的时候卫谦多少是抱着些幸灾乐祸的心思的, 他做不好没关系, 只要阮檬也做不好, 也就显得他的笨手笨脚不那么丢人了。
谁知阮檬的手艺意外地还挺不错, 虽然和吃专业饭的梳头嬷嬷没得比,可他好歹也算是把软软的小辫子给扎了回去,乍看起来也是像模像样的。
阮檬似乎也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天赋,一时间竟然愣住了,就连邀功这样重要的事情也给忘了。
可卫谦的反应更加出人意料,他眼疾手快地把软软另一边的辫子给拆掉了,还对一脸震惊的阮檬笑道:“你把这边也给扎一下, 这样看起来对称点。”
阮檬愣了愣, 顿时感觉哭笑不得。他现在有点搞不清楚卫谦的意思了,是表扬他辫子扎得好可以见人了,还是嫌弃他手艺不够好, 和嬷嬷扎的对比太过鲜明了。
软软显然搞不明白两位父亲在打什么机锋,她只知道他们在自己头上玩了好久, 可自己的辫子还是只有半边是扎好的, 小姑娘委屈地眨了眨眼, 扁扁小嘴就想要哭。
于是卫谦又成功地给自己找了事做, 他得先把哭了的软软哄好,再让阮檬给她扎辫子。
转眼到了软软周岁那日,皇帝果然遵守承诺, 给长孙女办了个盛大的庆典。
只是所谓的盛大, 大多与长安郡主本人是没有关系的, 不过是皇帝找个由头与民同乐罢了。
就是规模可观的宫宴,桌上也没几道菜是现在的软软可以吃的,卫诺递给小侄女一个几乎没有肉的骨头,小姑娘抱着乐呵呵地啃了半顿饭的时间,看得众人忍俊不禁。
宴席过后,周岁宴的重头戏抓周礼正式上演。因为啃骨头的时候弄脏了新裙子,软软已经被乳母带去换了身新衣裳又回来了。
皇后殿下准备的抓周物件太过丰盛与齐全,宫里最大的桌子足足拼了四张,才勉强放下所有东西。
把一脸茫然的软软抱到桌上放着,卫谦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叮嘱道:“软软,你去挑个最喜欢的。”
软软睁开了亮晶晶的眼睛,直直看着卫谦,似乎不明白他说了什么。
阮檬忙又在旁边补充道:“乖宝贝,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好了。”抓周的本意是讨个好彩头,君华准备的东西断不会有不好的寓意,他们也就没让软软提前演练,打算顺其自然就好。
不想软软太自然了,她搞不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干脆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太子夫夫没辙,赶紧又亲自做了示范,软软看得似懂非懂,好在终于是有了动作。
桌上堆的东西太多了,软软迈着小短腿走了两步,感觉不太稳当,于是蹲了下来,改用爬的,速度却是丝毫没有减慢。
往前爬了两步,软软对磕着自己膝盖的红色小荷包有了兴趣,还把小荷包拿起来看。
卫诺见状在桌子那头拍手道:“软软好眼光!宝贝儿,我爱你!”红色小荷包正是卫诺的杰作,虽说有阿蜜代劳的部分,可她也是亲自拿了针动了手的,多少有几分辛苦在里头。
没等卫诺话音落下,软软已经玩腻了小荷包,她潇洒地把东西一扔,继续往前爬了。
卫诺也不生气,反而笑道:“我现在有种预感,父皇想要个温柔淑女的愿望大概要落空了。”
“没事儿,在陛下看来,妹妹你已经很淑女了。”虽然阿蜜和卫诺相见恨晚相谈甚欢,可在阿蜜看来,卫诺的性子说天真明朗没问题,说温柔和顺,那就十分勉强了。
当然,如果卫诺的比较对象是乐怡长公主霍菲菲,人们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也不奇怪。
仿佛是为了印证卫诺的话,软软马上又抓起了一把木头雕刻的短剑,拿在手上比划了两下。
“这个架势看起来不错哦,皇兄要不要让她跟我学两年?”卫谦兄妹几个都跟着霍菲菲学过武功,她现在又瞧上小的了。
卫崇荣摇摇头,生怕打击不到自家妹子似的:“你先管好你家两个儿子再说,妹夫头痛到差点想找父皇告状了,好歹是被我给劝住了,不然你可惨了。”
霍菲菲吓得吐吐舌头:“我哪知道他们能这么皮?好像历代永安王都没有这样画风的。”
“你知道就好。”皇帝的语气莫名透出几许欣慰,“妹夫下次再想告状,我觉得我是拦不住了。”
霍菲菲脸上的笑意彻底没了,连连摇头道:“皇兄放心,我绝不会让父皇为这点小事操劳的。”
谁知卫崇荣也跟着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和我俩比起来,父皇似乎更会教养孩子,你搞不定的难题交给他也许会更妥当些,你瞧我家团团圆圆多乖巧懂事。”
霍菲菲闻言陷入思索,显然是对她皇帝哥哥的说法有点动心。
就在皇帝兄妹就孩子的教育问题深入进行讨论时,软软手上的木头短剑早不见了,又先后换了毛笔和小弓,不过也没玩多久,就被她喜新厌旧给扔了。
在众人热切的眼神关注下,软软在桌上转了整整两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