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握住媚娘的手,往下面飞奔,就像以前的日子,她们飞奔的时候,后面的白小叶还在假装哭鼻子。
想到这一点,云白不由笑出声来,山下已有惨呼声。
十几个浪人切腹倒在血泊中,没有介错人,所以他们死的样子很痛苦很难看,脸颊上肌肉彻底扭曲、变形,像是正忍受着毒刑的野鬼。
一个人在边上站着,脸色阴沉的像是这天色,昏暗而阴沉。
媚娘激灵灵抖了抖,缩在云白后面。
“你不用怕他。”云白柔柔笑了笑,又说,“有些人看似凶神恶煞,其实他们心里并不坏。”
媚娘目光不停闪动,勉强自己又说,“你认识这人?”
“是的。”云白解释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定是杀人如麻的唐残。”
她忽然盯着唐残冷漠而没有一丝表情的脸颊,淡淡的说,“唐残杀人,一向残忍而冷酷。”
“哦?”唐残掉过头瞧着云白,被这人瞧着,仿佛是被一把锋利而雪亮的刀瞧着,令人心里不由暗暗发冷。
“唐门这般瞧着别人切腹,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的,也许只有你一人。”
唐残沉默半晌,霍然挥手。
一群人将这些尸骨移开走,他才淡淡的说,“你是归西一剑,云白?”
云白点头。
这人眼角轻颤了一下,忽然又说,“你为什么要离开这里?难道门主位子还不能留下你?”
云白点头,又解释着,“我并不喜欢这个位子,我喜欢的是自由。”
她忽然拉着媚娘往前面奔跑着,不再看唐残一眼。
他们从菜场里走出来,夜色又是漆黑,阴冷的山风在山道上穿梭,令人听而生畏。
云白提了很多东西,女人买起东西来,疯狂起来有时比男人想象中要猛烈。
山道前停靠着一顶轿子,四个壮汉肃立在轿子前,见到云白过来躬身行礼说,“请。”
媚娘没有进去,她似已不愿接受别人的好处。
“你怕什么?”云白拉着她进去,她勉强鼓起勇气进去。
媚娘轻声说,“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我知道。”云白解释着,“他们是唐门的弟子,他们以后也许都是唐门内部重要势力之一。”
媚娘吃惊住了,“唐门势力?”
“是的。”云白沉思半晌又说,“唐门从今日起,再也没有另外两个势力了。”
媚娘更吃惊,“可是唐门已没落多年......。”
“他们的确没落多年,可是他们也隐藏了多年。”云白叹息,目光露出敬佩之意,她又说,“也许你还不知道他们已暗自训练出一批新血,这批人势力也许比以前势力更可怕。”
媚娘沉思,久久又说,“可是他们为什么对我们......。”
“因为我帮了他们的大忙,他们略表心意而已。”云白叹息,久久又说,“可他们也帮了我很多忙。”
轿子已停下,就停在草堂外面。
郭采花笑着凝视云白,“别来无恙,云小姐。”
云白微笑,“尚好尚好。”
郭采花又笑着面对媚娘,“略备薄礼,聊表心意。”
草堂的门并未打开,一群人置菜置酒在外面矗立着,媚娘吃惊住了,“你们是什么人?”
郭采花点头说,“我们是你们的朋友,为云白践行。”
“践行?”媚娘不明白。
云白解释着,“是的,我的确该走了。”
门打开,院子里的酒菜已放置桌上,郭采花笑着拜别。
屋子里安静而无声,冷风卷起落叶呼啸而过,仿佛向世人述说着自己的寂寞与空虚。
酒满上,云白久久没有喝酒。
桌上的菜将凉未凉,筷子始终没有抬起,油灯轻轻摇曳,媚娘的脸颊被照的红润而诱人,云白不敢躲看她一眼,她生怕多瞧几眼就会难以压制心里的冲动。
“你为什么不吃?”媚娘的声音已哽咽,她勉强自己又说,“我要好好陪你喝喝酒。”
“好的。”云白举杯微笑,杯中酒一饮而尽。
媚娘喝的并不多,吃的更少,她只是不停的替云白倒酒,云白当然也喝的很快,喝的快而且开心的人,也许都容易醉倒,她也不例外。
她记得自己最后一句话是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媚娘将她扶到床上,就紧紧抱着她,她一夜并未合眼,因为白小叶还说了一句话。
“如果这人睡着还能柔柔握住你的手,那这人一定是你最亲近的人,对你的情也是最重一个。”
她没有忘记,所以试了几次,无论怎么放,自己的手都会被她柔柔握住。
媚娘死也不信自己会遇到这种事,可是却不得不信,冷风轻轻拍打着窗户,她想去关,却不愿离开这人一刻。
所以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