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令牌,看到上面的花纹,风青柏眼睑猛烈一缩,面色丕变。
见状,柳玉笙立即朝家人使了个眼色。
柳家人纷纷站起,离开了堂屋。
有些事他们不宜知道。
这般默契让段廷叹为观止。
柳玉笙这般,并非不信任自家人,而是有时候,有些事知道得越少,反而越好。
“风青柏,你认得这令牌?”等家人走开了,柳玉笙问。
看了少女一眼,风青柏从怀中也掏出一块令牌,乍看,与他手里那块竟然无异。
黑色,半个巴掌大,令牌上皆刻画着金色纹理。
最为奇异的是,当风青柏将两块令牌并在一处,边缘竟然无比契合,而两个令牌上的纹理,赫然连成了一副完整图案!
腾云而上的金龙!
只是,少了下半部。
“圣龙令。”风青柏低声同少女解释,“有传闻,得圣龙令者能得天下,只是圣龙令一分为四,谁也不知道其他部件在谁手中。数百年来,都没人能集齐全。”
段廷补充道,“每块圣龙令背后都掌管着一股势力,是各国都想要争相抢夺的。倘若能集齐四块,将背后势力整合起来,能抵千军万马。”
柳玉笙恍然,看向风青柏,“所以你手里还有一股比隐卫更强悍的势力,就是圣龙令?”
“那些人,被称为圣龙卫。”风青柏道,“但凡手中拥有这块令牌的,都会将消息捂得紧紧,免得泄露风声成为众矢之的。廷王会变成如今这般,我猜测,也跟圣龙令有关。”
靠着轮椅背,段廷流出苦笑,“什么你都猜得着。确实如此。当初我外祖家在北仓显赫一时,是北仓第一武将世家,第一大将军的名头,封了两百多年。后来家族巨变,一夕分崩离析,第一大将军也易主。我娘亲在我五岁的时候离世。我会变成这样,便是那些人得知我身上有外祖家传下的圣龙令,遍寻不着,又不能看着我坐大。”
后面的话他不说,柳玉笙也了然了。
所以那些人将段廷弄成残废,且让他丧失生育能力。
这般,段廷只能保持残废之身,且一生不会有后代,于皇位争夺上,他便无缘。
日后段廷一死,他这一支也等于断绝。
圣龙令后继无人,那些人才有更大机会。
至于残害段廷的人,不外北仓皇室。
柳玉笙叹了口气,“我能让你重新站起来,但是你的后代,我无能为力。”
“能站起来已经极好,我奢求不大。”段廷顿了下,认真看着两人,“此前对于你们的试探,我很抱歉。只是我必须要确定你们足够我信任,否则今日,我也不敢抛出圣龙令。”
圣龙令一出,知道它作用的人都难以抑制贪婪。
而他确定,风青柏是例外,否则,风青柏同样不会在他面前掏出圣龙令。
柳玉笙亦是。
他们,都是将情排在权势利益之上的人。
“以后离笙笙远点。”风青柏将圣龙令抛回给他。
将令牌接住,段廷扬唇,“醋意那么大作甚?我这般,还能跟你抢人不成?”
柳玉笙点头,“确实如此,廷王可做得闺蜜。”
“……你把我当女人?”
“你跟女人,也就差了个身体。”
段廷心里骂娘。
事情已经说开,段廷的手术也要提上日程。
他不能一直窝在杏花村,否则边关得乱。
时间定在第二日。
这天晚上柳老婆子带着两个媳妇将晚膳弄得极是丰盛。
自然是用来招待他们家阿修的,顺便也让段廷在上手术台前饱吃一顿。
看在段廷眼里,就有种最后晚膳的错觉。
犯人临上断头台前,通常都会有顿饱饭吃。
送他上路。
柳家大院的,是觉得他下不了手术台么。
“明日我就要开始诊治了,好歹大家也认识了这么多天,你们就一点都不担心我?”他觉得甚不是滋味。
“我们家囡囡既然决定为你医治,自然是有把握的,有什么好担心?”柳老婆子道。
“要是治不好,你也就是继续坐轮椅,不会更差了。”柳老爷子附和。
其他柳家人纷纷点头,甚至对他展现的那点子担忧颇为嗤之以鼻。
段廷确定,柳家大院里个个都是奇葩,跟一般乡户人家完全不一样。
一般人哪个有他们那么心大。
尤其柳玉笙跟风青柏,面上连点波动都没有,对于明天即将要将他剖开皮骨,完全无动于衷。
想起女子曾经说过,他在她眼里只是一块猪肉,这让他感觉他就是一只即将上屠宰场的猪。
那种感觉别提有多差了。
是夜,夜深人静。
内院少女闺房里又来了常客。
潜入的动作熟练无比,转身就钻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