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个个的这种脸色做什么?是不是连你们都看不起我,觉得我配不上柳知秋?我是官家千金,是大家闺秀!他柳知秋文不成武不就,一个泥腿子,还跟我面前拿乔!不是要娶会干农活的吗?像他那样的也就只配娶个农妇,跟他最配!”爹娘的脸色让康子瑜受了刺激。
这是她的爹娘,可是连他们都看不起她,都觉得她还配不上一个泥腿子!
她差哪了?
都说在爹娘眼里,自家孩子什么都好。就她爹娘不一样,把别人看得比自家孩子都高!
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做她爹娘!
狠狠咬牙,康子瑜脸色阴鸷。
“等回去了我就相亲!我就不信,凭我康子瑜,还嫁不到一个更好的!我要让你们所有人看看,想娶我康子瑜的人多的是!随便挑哪一个,他柳知秋都比不上!”
康世鸣跟康夫人听着她这般叫嚷,都没有搭她的腔。
不只是康世鸣,连康夫人都觉得心累,他们汲汲营营,不都是为了这个女儿好?
可是到头来,孩子反而怪他们看不起她。
那种心底生出来的疲惫感,让他们在面对康子瑜的时候,只觉无话可说。
根本没有道理可讲。
车厢里再次沉闷下来,直到回了县城衙门,三人都再没说过话。
柳家大院里,对于康家人的到来,也没有多加议论。
只是晚饭桌上聚在一起的时候,杜鹃似不经意的说了句,“今天康夫人跟我闲聊的时候问了一嘴,好像有意思撮合咱家知秋跟康小姐。知秋,你对康家千金有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我跟她搭不着。”柳知秋埋头吃饭,头也不抬。
“你对康子瑜真的没有一点意思?”
“娘,你是不是嫌我们家太和睦了,想整个人过来闹一闹?就算这样,你也别找康子瑜啊,她要是到咱家来,那闹腾就不是一时的,而是一世。你吃得消?”
杜鹃轻描淡写,“我就是问问,要是你有那个意思,我就把你逐出家门。”
“……”
他家爹娘都是坑。
随后一家子再没有议论过康子瑜。
在晚上入睡的时候,杜鹃脸上才现出愁容。
“他爹,你说咱家知秋不会一辈子打光棍吧?”
“说什么呢?知秋现在才多大点?也就二十来岁,就说他一辈子打光棍去了。那小子是缘分还没到,等到了,不用你急,他自己都得着急。别整日里胡思乱想的。”
“我是担心李家姑娘的事情对知秋打击大了,把他成亲的心思都给弄没了,你说有没有可能他心里惦记的,就是李家姑娘?”
“人都已经走了,惦记有啥用?李家姑娘的事情,别往外说,大家伙都认为她死了,我们也当这个人不在了吧,免得她又被那个家给算计。说不定她自己去了别的地方,反而能过得清静。行了,你别瞎琢磨了,快睡吧。”
男人心大,翻个身就睡着了,呼噜打的震天响。
杜鹃愁,长长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他们家小子当初从徐州回来以后,整整两天时间,都没见他笑过。
明明平时看着没心眼的一个大小伙子,偏生这一次把心思藏起来了,连他们当爹娘的都看不透。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去吧。
有关杏花村的消息,魏红隔几天就会往京都传一次。当中也会传一些连柳二一家子都没收到风的信息。
比如康世鸣一家来过柳家大院后没几天,康子瑜就定下了亲事。
是云州府城名门世家。家中有子弟在京为官。
比之康子瑜当初介绍给李君月的孟家,不是一个层次。
柳老婆子等人从柳玉笙嘴里听到家中这些消息的时候,好半响无语。
弄不明白像康世鸣那样圆滑世故的人,怎会教导出这样一个不着五六的女儿。
爷奶爹娘的唏嘘,让柳玉笙失笑,“好在当初,你们给二哥点鸳鸯谱没有点上康子瑜,要不现在可够你们发愁的了。”
柳老婆子啐道,“爷奶没大见识,可眼睛也不瞎,当时在万金酒楼第一次见,当着咱一家子长辈的面都能那样子说话的人,那可不是直肠子,是没家教。一开始奶奶就没喜欢过她!”
“那咱以后就不提她了。收拾好行李,过几天咱就启程回杏花村。奶,您跟爷肯定早就想家了吧?”朝廷调往云州任知府的人选挑出来了,正是柳知夏,三天前就拿到了接任的调令,正好,一家人随着一道回去。
说到要回杏花村,老婆子跟老爷子脸上立即漾出笑容来,“想,咋不想?京城好是好,没有咱杏花村自在。在这里就是想唠唠嗑,出门都不知道该找谁,周围住的一片都是大官,人家可没有时间跟咱闲聊天。”
柳玉笙跟傅玉筝相视抿笑。
在京城,百姓住宅是以人群划分的。
京官为一片,位居京城内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