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嘴便被皇上堵的实实的。”
“那主子缘何还要……?”凉月担心得直咬嘴唇,“终究这会子令妃还没临盆呢,尚且不知生下的是男是女,主子便何苦要急于一时?何不等她生完了,咱们看明白了再说?”
朱栏也说,“五妞这女子怎会忽然就来投奔主子了?她从前就是皇后的人,后来回宫也是被皇后指进永寿宫的……这件事背后,主子岂会看不到皇后的影子去?”
“奴才当真担心,这事儿便就是皇后故意指使五妞来找主子的。若是皇太后和皇上嫌了,她就算害不了令妃,却也可以趁机再陷害了主子一回!”
舒妃长长叹息。
“我知道,你们说的这些,我又如何能没想过?”
“只是……我这不是为了我自己,我这是为了我的孩子!”
昨晚夜深,孙玉清忽然来求见。舒妃本以为是皇上那边宣召,心下正欣喜不已时,孙玉清却跪倒,说不是皇上宣召,是来给舒妃引荐一个人。
孙玉清带来的人,便是五妞。
五妞这些年在宫里,结交的人不算多,但是好歹孙玉清是个有分量的。孙玉清果然没有辜负她这些年来的用心,关键时刻还是帮了她这一把。否则以她自己想去见舒妃,怕是连门槛都迈不进去。
舒妃此时死了儿子,失了皇宠,正是许多事还要仰仗孙玉清的时候儿,这便不得不见了五妞。
五妞却带来了当年她的十阿哥得病死去那前后的事儿——五妞说,实则令妃早就与宁寿宫多有来往,若令妃真心想要帮舒妃查十阿哥的死因,绝对会有办法。可是令妃却从始至终装作与宁寿宫不熟、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坐视舒妃失去了她唯一的儿子……
五妞更是添油加醋地编了一通,说什么十阿哥薨逝之后,令妃坐在永寿宫里捶炕大笑,说什么“舒妃也有今天,都是她活该”的话来。
舒妃也知道这会子不是出举婉兮宫里女子的好时候,可是……身为母亲,她为了早夭的儿子,咽不下这口气去!
舒妃垂下头去,狠狠咬住牙关。
“除了潜邸的老人儿之外,原本我与她才争得最厉害。同在嫔位,又同在妃位,还都是同样多年无所出的……我本拔得头筹,诞育下十阿哥。可是凭什么我的孩子夭折了,她的孩子却来了?”
“同样在诞育孩儿前后的提心吊胆,为什么不能叫她同样也尝一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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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妞去畅春园见皇太后了,孙玉清一直在圆明园里心怀忐忑地等着五妞回来。
时光的脚步仿佛被鱼鳔胶给黏住了,他焦急地不知道已是沿着天然图画那小岛周遭的道路走了几个来回,还得小心避开人去。
终于,远远地瞧见了五妞的身影走回来。
他忙迎向前去,一双眼直勾勾盯着五妞看。
“那情形……如何?”
五妞瞥了他一眼,也是看出他一脸的紧张来了,这便噗嗤儿一乐。
孙玉清便一天的云彩都散了,上前一把抓住五妞的手腕,将五妞拖进树林儿里背人的地儿,这才细问,“快与我说说。”
见完了皇太后,五妞终是松了一口气下来。她左右瞟着孙玉清,“我自己还没紧张成这个样儿,你何苦这模样?”
孙玉清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平定了一会子才道,“我何苦这模样?别忘了,你可是央着我带你去见的舒主子。便在这其中,我也担了干系了。你若这回见皇太后不顺利,那我岂不将来的日子也难过了去?”
五妞想想倒也有理,便抿嘴一笑,抬手推了孙玉清的肩头一记。
“也亏得是那毛团儿早就出宫去了,不然我都忍不住以为你这是冲着毛团儿去的……现在好了,毛团儿已不在宫里了,李玉八月就也出宫去了,那李玉留下的差事便必定只是你一个人的了,毛团儿再也没有机会跟你抢了!”
孙玉清淡淡垂下眼睛去,未置可否。
五妞说得自然也有道理,既然毛团儿已经出宫去了,那至少在外人眼里看起来,毛团儿已经是没有资格再与他争了。
可是该怎么说呢,他这颗心下就是不妥帖。总归太监出宫跟官女子出宫,从根本上来说,是两回事。官女子出宫,是年限满了,出宫之后就正式听凭婚嫁,已是自由了;太监却没有。
便如毛团儿这样出宫的,他也还是太监,依旧是在宫外的差事上行走,并未彻底摆脱了这个身份去。
故此从这层意思上来说,将来自然还是有皇上忽然又想起这个人来,或者再将他给调回宫来的可能。
——说到底,只要毛团儿还在这世上一天,那毛团儿对他就永远都还有威胁。
谁叫毛团儿从小就是跟在皇上身边儿的哈哈珠子太监,是皇上亲手豢养成就的呢。他这个从圆明园调过去的,与皇上之间总比不上毛团儿那么亲近。如今掐着指头算算,他到皇上身边儿的日子也不短了,可是皇上对他便从来没有如同对毛团儿那样过。
所以他这颗心,便从不曾因为毛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