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怀着一颗不安的心离开了,留下特奈娅跟自己的儿子面面相觑。
特奈娅的脸上充满了疲惫之态,她可能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周围的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不清楚为什么安德鲁会如此匆忙地想要阿德努斯,特别是希望特奈娅成全阿德努斯跟他女儿的婚礼,这眼看就没过几年就到了适合婚礼的年纪,还不等惦记人家的姑娘人家就惦记起自己的孩子来了。
当然,特奈娅从安德鲁的一席话中听得出来,他必然是不会跟卢迦讲这件事,至少近期是不会。
经过了近三个月的准备,开春时节,凯瑟尔最终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他捧着从迦太基送来的莎草纸书信,一边整理着自己的一身衣服。
走出为他专门准备的客房,他扶着楼梯扶手缓缓下楼,若不是时常见他的侍者认出,恐怕他就会被认为一个卑微的蛮族赶出这华丽的旅馆吧。
他这一次并没有再像是刻意展示给罗马人看他的文明一面,他重新穿上了粗布短衣,外套着普通的长袍。
此时,整个君士坦丁堡的宫廷与元老议会都在按部就班地运作着,各地上缴的赋税也在一点点地充斥着君士坦丁堡那巨大的仓库。
街道上络绎不绝的是来自东部罗马各地的商人,他们贩卖着一切商品。
凯瑟尔在街道上徘徊着,望着周围来来往往的市民们,他们不约而同地用目光瞥他一眼,眼神当中尽是疑惑,还有稀奇。
这个从南部而来的汪达尔人,来来往往的君士坦丁堡的市民们非常疑惑这个蛮族装束的家伙为什么没有戴锁链,毕竟罗马人已经习惯了野蛮人是奴隶的概念。
他们在观察凯瑟尔,凯瑟尔也在观察着他们。这个刚刚经历战争的城市以惊人的速度从战争中复苏过来,并且在弗拉维斯的统治下重新恢复了生机,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统治者在其中发挥着非常惊人的作用啊!”凯瑟尔一边朝前走着,一边在心里暗暗感叹。
直到大宫门前,他递上通行的证明,那是一卷描绘着双头鹰标志的羊皮纸。
对于这样巨大的宫殿他早已经是轻车熟路了,渐渐的,对于这个初来乍到时神秘的宫殿,也在他的面前缓缓地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奥古斯都的议事厅依旧是往常一样挤满了人,这一次凯瑟尔学会了排队,自觉地站在苦苦等候的行人最后面,与之相对应的,这些挑剔的罗马贵族们对于他可没有像是从前那样嫌弃的目光。
在万众瞩目之下,凯瑟尔不由得挺直胸膛,与之前的他相比,这一次,他看上去自信了起来。
最后,他来到议事厅的门前,侍卫看了他一眼,便回过头去对里面的廷臣说道:“汪达尔的使者。”
廷臣会意,回过头去对里面喊道:“汪达尔的使者求见。”
“可以!”
里面传来威雄壮的声音,侍卫会意,回过头来冲着凯瑟尔点头。
凯瑟尔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他意识到终于轮到自己了,他面露出令人琢磨不透的微笑,接着迈开脚步,缓缓走进了议事大厅。
他一路向前,最终来到了卢迦的面前,卢迦端坐在王座上,一脸慵懒的模样,脸上透露出来的尽是疲惫。
“我可等了很长的时间啊,凯瑟尔阁下,汪达尔人的使者。”
卢迦因为前面接待了太多的廷臣而显得疲惫了,不过对于凯瑟尔,他还是报以友善的微笑对凯瑟尔,接着对他说道:“让我看看你带来了什么吧,汪达尔人的使者。”
“恺撒!”凯瑟尔冲着卢迦郑重地行礼,接着对卢迦说道:“我的王盖萨里克有一个疑问,那就是本身我们进贡的贡品原本属于瓦伦提尼安,可是现在恺撒您要求让我们将属于瓦伦提尼安的那一份贡品于您,贡品只有一份,给了瓦伦提尼安就无法满足恺撒您的要求,可是给了您,我们有无法给瓦伦提尼安一个交代,那么我们到底是臣服于西部的瓦伦提尼安,还是东部的恺撒您呢?”
凯瑟尔这么一问,在场的所有廷臣们在私下里议论纷纷,他们在讨论凯瑟尔的言外之意。
这么一问,真的是给了卢迦还有当庭的罗马廷臣们出了一个大的难题,也难怪他们议论纷纷,毕竟到底是臣服于谁,这是一个问题。
望着卢迦在台上的脸色有些难堪,凯瑟尔忍不住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容,“说吧,弗拉维斯.卢迦,说说看我们到底臣服于谁。”
这相当于将选择投给了卢迦,这个东部罗马最有权势的人,他的一言一行代表着东部罗马的态度。
明眼人一看就看出这是一个套,因为说给瓦伦提尼安,那么汪达尔人可能还会像从前那般敷衍,如果卢迦说给自己,那么无异于将东西早已经不合的言论再一次证实,那么汪达尔人就有可能大肆煽动这样的言论,然后激起西部罗马的怒火,特别是位于罗马城中元老院的态度。
毕竟这其中有着相当数量的汪达尔血统的“杰出者”们。他们公然跟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