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此刻,我是怀着对方如果敢点头就咬死他的盘算发问,得到的结果却出乎意料。
闻言,这男人微微侧过脸,近距离盯着看了我好一会,忽然开口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现在这样看起来好多了。”
我:???
只是不想他说完之后重新转过脸,脚下随即迈开步伐,没多久就走出密室,重新回到外边这段积水的通道,身后紧跟着沉默许久的龙猫。
他们两人并肩站在积水的通道里不再继续前行,似乎在等着什么人的样子。
直到这时候,在密室里被吓着有些魂不守舍,只懂得跟着他同窗行动的龙猫少将才开口,“你应该照照镜子的,偶人。”
言语间,男人以一种接近警惕的神色,飞快盯了我一眼,嘴角抿了抿,说道,“现在已经恢复过来了,可是之前——”
到这里停顿一瞬,扬了扬手中一直紧握着的相册,才又接下去:
“它出现之后你的眼神简直像受伤濒死的野兽,盯着我们的眼神是想要不顾一切杀死攻击范围内所有生物的狞恶与凶狠。”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不是能力者,可那时候密室里确实充斥着黏稠的恶意,不是这些相册中的亡灵而来自于你。”
“要不是波鲁萨利诺抢先一步转移你的注意力,你会无意识发动攻击吧?”
霎时间,龙猫精致的眉心皱起,目光中顿时多出几丝指责意味,“你是打算迁怒吗?在这种时候迁怒愿意帮助你的人,真是蠢到无药可救!”
有吗?我眨了眨眼睛,总觉得他们两人一唱一和是在为痞子男的轻佻浮行径找借口,因为我完全没感觉自己有失控————只是…看他,看龙猫一脸严肃似乎又真有那么回事的样子。
顷刻间我有些茫然的看着龙猫,随即却又听见痞子男的声音,既不是附和他同窗也不是维护我,而是毫不相关,且出乎意料的另一件事:
他说,“娃娃,初次见面那天你曾经说过,你的主人尤妮丝害怕黑夜,现在我才明白,那实际上指的不是天黑而是一种暗示,对吗?”
他在我豁然扭过脸,阴冷瞪着他的这一刻,以一种仿佛有些伤感的语调,低声道,“你是在暗示,那个孩子遭遇过难以想象的苦难。”
“可你不能明说,因为直接揭露是对受害者的第二次伤害,你试图保护那个孩子,所以只能一再隐晦的暗示。”
“与违背天候盛开的花一样,都是你给的线索。”
“只要我们有所警惕追查下去,甚至一开始我们没有顾虑那些掣肘彻查一切,或许你就不必这样处心积虑,可惜我们谁都没有。”
“我们所计较的是自己的利益得失,根本没有考虑过或许有被掩盖的黑暗,那些曾经受到伤害的无辜者被所有人无视了。”
“对此我很抱歉,你说得对,我们身后的密室之所以存在,是同一阵营的我们,每一个人都必须背负的失责之罪。”
“我一直怀疑你,到现在都还不能完全信任你,娃娃。”
“可有一点我出自真心,那就是我的歉意。”
说这些话的时候,这男人始终保持着面朝前方的姿势,直到此时也看都不看我一眼,只不过他抬起了手,指尖准确地按在我的头顶,力道不轻不重的揉了揉,象是个安慰…
“虽然确实已经迟了,我还是必须说,很抱歉让黑暗存在了这么久,很抱歉,让你孤军奋战了这么久。”
“接下来请交给我们吧~”
…………
这一次,没等我推开或者咬上去他率先收回了手,气氛却就此凝固。
我听得出来,他相当有诚意,一个人是不是出自真心不难判断,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当然,也并非心有所动,事实正相反,我是不信任,和这男人的坦白一样,我一样不信任他,甚至与他同一阵营的所有海军都不在我的信任名单之内。
还是那句话,说得再好做不到也是枉然。
所以,我同样只能保持缄默。
…………
我们三个人(应该是三个,嗯~)就这样呆在积水的通道里,谁都不说话,各怀心思的保持安静,直到有声音传来,从通往书房的那段密道里。
“耶~”痞子男率先回过神,“看来我可以休息了呢~”
他话音落下,脚步声随即纷沓而至。
一行人从密道尽头匆匆现身,队伍里领先的年轻男人正是先前被命令带着冷去搜索的那位…肩章军衔绣的和迪安一样,应该是中士。
此时重新露面,这位波鲁萨利诺准将的心腹身后紧随的那几位却很陌生,并且个个身着海军将领披风,从痞子男和龙猫下意识直起身的反应来看,这些人很明显来头不小。
略略看了眼行色匆忙登场的这行人,紧接着,我的注意力不可避免的被落在最后那个人吸引,怎么说呢?
他走在人群最末端,比起毛躁的年轻人甚至气势凛然的另外几位,他显得…
霎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