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就是柳家镇戏班的班主赵宏生赵老板吧?”站在戏台上面的松井一郎,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定睛打量了几下赵宏生之后,面带着笑容,用带着几分疑惑不解的口吻,明知故问道。
听到这里,赵宏生呵呵轻笑了两声,恭维了一番说道:“呵呵,松井一郎少佐阁下,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昨个儿晚上,在维持会丁会长老娘七十大寿的寿宴上,赵某人还跟少佐阁下您喝过酒呢,您怎么这么快就把赵某人给忘记了呢?看来,我们这种小人物,入不了少佐阁下您的法眼呐。”
只待赵宏生的话音刚落,松井一郎立马就哈哈大笑了两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出戴着白色干净手套的右手,重重地拍打了两下赵宏生左侧的肩膀,轻轻地点了点头,开口回应道:“哈哈,赵老板,我刚才只不过是跟你开了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能够当真呢。
“你赵老板担任班主的这个柳家镇戏班,可是声名远播于十里八乡,就算是在整个苍岭县境内,那也是屈指可数的大戏班。昨个儿晚上,我亲自赶赴丁会长七十岁老母亲的寿宴,坐在台下可是欣赏了你们柳家镇戏班唱的一出好戏,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一出戏的名字应该叫做《定军山》吧。
“还有,在寿宴上面,丁会长特意把赵老板您引荐给了我,咱们两个人之间,还在一起喝了好几杯酒呢,只是过去了一个晚上的功夫,我松井一郎的记性再不好,也不会差到这种地步。用一句你们中国老话来说,就算是赵老板你化成了灰,我也认得你。”
表面上故作风淡云轻的赵宏生,从松井一郎说的上述这一番话里面,听出来了松井一郎这个不速之客对他并不友善,再加上,带领着一百多个荷枪实弹的日军士兵,在外面把整个戏院包围了起来,在里面又把原本在戏台上面表演的几个武生给抓了起来,可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思忖至此,赵宏生就收敛起了脸颊上的笑容,转而毫不客气地直接了当问询道:“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松井一郎少佐阁下,您兴师动众地带着这么多皇军,来到我开的这家戏院,到底所为何事,还请少佐阁下您明示?”
面对赵宏生开门见山地问询,松井一郎直奔主题地回答道:“很好,赵老板,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咱们明人不做暗事,我的亲弟弟松井次郎,今天下午大概一点钟许,在县城里面的十字大街中央路口处的行刑台上面,被一个来历不明画着小生戏曲脸谱的人开枪打死。
“跟他同伙的有三十多个人,据当时留在现场的日军士兵和皇协军报告,除了有三个人跑掉之外,其他三十多个同伙尽数被我皇军当场消灭掉。这个画着小生戏曲脸谱的人,左右两只手各拿着一支南部十四式手枪,用你们中国老百姓的话说,这种手枪应该叫王八盒子,就跟此时拿在我手中的这一把枪一模一样。
“根据,看守城门的那十几个皇协军的汇报内容显示,除了持有特别通行证的找老板您,带着你们戏班的四辆马车,在没有接受任何检查的情况之下出了城门,其他进出城门的行人和车辆,都统统接受了仔细地搜查。因此,我有充足的理由怀疑,那个画着小生脸谱的杀人凶手,就藏在你的戏班里面。”
当松井一郎把话说完,赵宏生当即就在心里头“咯噔”一声,觉得大事不妙,看来,那一帮画着戏曲脸谱的十几个好汉们,乘坐他们戏班的马车,在没有接受任何检查的情况之下出了城门一事已经败露,想要继续隐瞒下去恐怕是不行了,但是,如果供述出来,十有八九也会引来杀身之祸。
毕竟,那十几个画着戏曲脸谱的好汉,尤其是那个年纪轻轻不到二十岁,画着小生戏曲脸谱的少年英雄,打死的人是日军大队长松井一郎少佐的亲弟弟松井次郎,如果让松井一郎得知此事,估计,他们柳家镇戏班上上下下几十口子人,都会死在杀人不眨眼的日军手上。
暗自在心里头经过一番权衡利弊得失之后,赵宏生觉得为了保全他自己的身家性命,也为了不让柳家镇上上下下几十口子人死于非命,也一定要让柳家镇戏班所有人,都统一口径,一致认为开枪打死了松井次郎的那一伙人,跟他们柳家镇戏班毫无瓜葛。
于是,赵宏生在思忖了片刻的功夫,故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一口否认道:“少佐阁下,我们柳家镇戏班里面根本就没有人扮演过小生的戏子。如果少佐阁下您不相信的话,可以随同我一起前往后台的化妆间,查看一番便知,我赵某人所言句句属实,不敢对少佐阁下您有哪怕一丝一毫的隐瞒和欺骗。”
就此,在赵宏生的引领之下,十几名荷枪实弹的日军士兵簇拥着松井一郎,进入到了后台的化妆间,在这个时候,后台的化妆间里面有十几个即将登台唱戏的戏子,他们每个人都画着生旦净末丑的戏曲脸谱。
进入到后台的化妆间以后,松井一郎打量了一番,安十几个画着戏曲脸谱的戏子们,果然如同赵宏生所说,并没有发现有人画着小生的戏曲脸谱,倒是两个人的戏曲脸谱画着的是武生和老生。
这个松井一郎又不是个傻子,他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