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带上我和锦娘。”娇娇看了一眼丁嬷嬷,强调道,“早上出门,傍晚就归家了。”
魏大少长出了一口:“我还道你在家受了委屈,准备回娘家呢。结果却是太太要回去?”
“嗯。对了,罗家那头是个什么情况?大爷同我说说呗。”
罗家……
魏大少突然觉得脑壳疼。
按说,魏大少作为罗氏独一个亲生儿子,在外祖家该是极为受欢迎才对。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就是受欢迎的方式,让魏大少每每想起就忍不住头疼。
这年头最时兴的是什么?中表亲。
罗氏是高嫁的,自然她的闺女不可能再下嫁回娘家,不过她的儿子倒是可以娶娘家的侄女。罗氏本人对这事儿一直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她的兄弟也是如此,却架不住她嫂子、弟媳心头火热。
最后的结果就不言而喻了,魏大少深以为,他那些舅母们肯定不会喜欢娇娇的。好在,罗家也是典型的商户,甭管心里想的是什么,起码明面上该给的颜面还是会给的。
魏大少尽量委婉的跟娇娇说了罗家的事儿,盘算着横竖也就是逢年过节去个一天,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才放下心来。
可这会儿,娇娇的心思却飘到了别处。
她早就知道婆婆姓罗,也知晓罗家是生意人家,可很多事情不是你知道就能同别的事儿联系在一块儿的。就方才听了魏大少的话,她隐约觉得罗家好像挺耳熟的,似乎在哪里听说过,确切的说,大概是在上辈子听过?
“罗家是做什么生意?”娇娇问。
“主要是锦缎布帛。”魏大少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记得似乎是从年初开始,罗家舍弃了不少廉价布料生意,专攻锦缎,还花了大价钱组织了商队,前往蜀城购买了一大批蜀锦。”
蜀道难,人进出尚且不易,要携带大批量的货物当真是难于上青天了。偏蜀锦名声在外,又因运输不便的原因,在各地都是有价无市的状态,若真能将其运出,绝对是翻了好几番身价,保准赚个满盘钵。
“蜀锦?”娇娇愈发觉得这席话耳熟了,可思来想去还是没能回忆起到底在哪里听说过,“那不是成本很高?”
“对,成本相当得高,甚至可能比海上运输更费钱。不过,如今国泰民安,路上歹徒倒是少见,虽说钱费的多了,时间也久,但风险还是很小的。除非……”
“除非什么?”
魏大少失笑道:“没什么。我是说,除非卖不掉。不过这又怎么可能呢?我外祖父和几位舅舅也都是有本事的人,既是打算做这桩大买卖的,自是做了完全的准备。”顿了顿,他又道,“等回头蜀锦到了,咱们少不得也要多购置一些,自家做衣裳,给姊妹添妆,或者拿去送人都是很体面的。怕只怕,蜀锦一到,就被抢购一空。”
说是这么说的,魏大少明显就是开玩笑的口吻。魏家同罗家是姻亲,两家虽然因为当初中表亲不成产生了些许嫌隙,可那也是后宅女眷,罗家的老太爷和老爷们可依旧是把魏家看得极重的。
只是,娇娇有点儿笑不出来,因为她终于想起来了。
罗家会倒大霉的!
这世间本就没有所谓万无一失的生意,既是生意就必然会有风险存在,只是有大有小罢了。就像罗家这次的生意,看似是没有什么风险,仿佛货一到就能脱手,甚至好多商行已经急吼吼的奔着府城而来,双手奉上重礼,只为了到时候能多得一些货。
结果……
娇娇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她想起来了,今年十月,老皇帝驾崩了。
本朝的规矩是,皇帝驾崩后,举国戴孝,一年之内不可嫁娶,三年之内不许张灯结彩鼓乐鸣奏,即便家有喜事也只能低调行事。
而蜀锦,偏偏就是以花纹五色灿烂闻名的。
蜀锦华丽且价格高昂,试问就算是富豪之家,也不可能明知道未来三年不可用,而大量购入的。至于那些个本就是以盈利为目的的商行,更不可能提前三年囤货,造成资金大量积压。
上辈子,娇娇听说这个事儿时,已经是年关里了,她那时的夫家甄家做的并不是锦缎生意,但也提前准备了不少钱,打算购入一批上好的蜀锦,用于来年送节礼年礼。当时的娇娇从未见过蜀锦,好奇了好几个月,结果却落了空,还听了一耳朵新鲜事儿。
罗家千算万算,也没能算到老皇帝会在今年十月驾崩。
好在罗家家大业大,又有亲朋相助,虽说这次会倒大霉,却不至于彻底玩完。但经此一役,罗家却是元气大伤,没过多少年就跌出了府城富商行列。
发家致富可能需要好几代人共同的努力,可一朝崩盘,却往往只需要短短几年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