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江江冷。冬风吹来, 吹不动缅江上半点涟漪, 缅江结冻了。
秦破虏派去试探缅江冰层厚度的士兵回来禀报,面上是掩不住的喜色,他道:“缅江冻住了!我去试了,坚硬的很!铺上干草,过军不是问题!”
秦破虏闻言一拍大腿:“那可真是天佑我大周!”
说着她转头对开阳道:“师兄, 不如我们在城中收集干草, 彻夜将缅江上扑出一条道来,杀过缅江去, 杀殷誓一个措手不及!”
自成名起, 便极少会离开周都的开阳君此刻坐在周国边境的城中, 听着秦破虏的主意, 一双眼睛抬起来多看她一会儿,方才说:“你就是这样,打出了不败将军的名号?”
秦破虏闻言摸了摸鼻尖,她说:“我主意哪里不好吗?夜袭轻骑, 殷誓就算想防, 也未必能防住。”
开阳也不多说, 只是顺着戚乐去问:“那你要多少兵力打开边军城门?”
秦破虏预估了一下:“六千, 其中三千骑兵,两千弓箭手,一千重甲步兵。”
开阳颔首:“几日?”
秦破虏仿佛被老师问询的孩童, 她预估了敌方兵力, 又依照以往的经验来类比, 谨慎回答:“七日。”
开阳道:“七日。”
“七日足够殷誓整兵,与你血战一场。我信你领兵的本事,只是七日血战,敌人还是殷誓。七日后,即使攻破了吴国边军,你的六千精兵又还剩多少?”
秦破虏怔住。
开阳道:“边军之后,尚有六座城池为吴持护。那六座城你打算用何去攻?再来六万,或是十万?”
“十万将士埋骨吴土。”开阳淡声道,“破虏,这一仗你便不能算是胜,只能说未败而已。”
秦破虏肃然。她恭恭敬敬地向开阳行了一礼:“太傅说的是,是末将思虑不周。只是若要攻吴,边军必破。若不渡缅江,又得如何破吴边军。”
开阳的手指点上了缅江河:“我们不去,由他们来。”
秦破虏一怔:“殷誓死守边关已有一年,他们会主动渡缅江吗?”
开阳道:“这就要看戚乐当初留给殷誓的,是一场多让他憎恶的失败了。”
秦破虏:“先生……?先生如今不是已经——”
开阳道:“与戚乐这类人相谋,你永远不能只看她现在在做什么。”
开阳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他对秦破虏道:“若我没猜错,即便她居于吴中腹地,也会想办法让殷誓渡缅江。”
“渡缅江。”秦破虏忍不住嘀咕,“为什么你们都在强调由殷誓渡缅江——啊!”
秦破虏忽然反应过来:“难道师兄是想——”
开阳道:“当兵力不足之时,便需冲分利用地利。这是兵法,论起兵法,你和殷誓都比我与她要懂。”开阳收回了手指:“所以这计的关键,是在如何瞒过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