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助对灌夫这个生动的解释,表示苦笑不已,若是闽越王两兄弟听到了这话,会不会把灌夫给悬赏了?
什么时候调侃都得调侃一双了?两兄弟一起嘲笑?好嘛,你强,你无敌。
一阵寒风吹来,严助不自主地裹紧了衣服,缩成粽子模样。
“哎,天气已经在转凉,看来这里快要完全入冬了,风吹过来,还怪冷的,那种透体绕骨的凉,真是不好受啊!”严助搓搓子,慢悠悠地道。
灌夫脸上很精彩,
他是习武之人,倒不怕冷,但严助的话让他一阵无语,“咱们是因为上了城头才风大而已,风卷了海上的凉意,让咱们有种错觉,觉得已经入冬。
可是上城之前,你有那么多体会么?严大人,站的高度不同,看到的东西、领悟到的道理也不一样啊!”
没想到这么一个大老粗,还能讲出这么一番有意思的话,严助有些触动,对灌夫说的话表示认同,可认同并不代表欣赏,他可是在拆自己的台……
“灌夫,习武之人,改行去学文,在下佩服!”
“那里那里,先生才是大儒,灌夫只是献丑罢了,文绉绉那么一句还行,说多了就得露馅了。”灌夫嘿嘿笑道。
方才所说的,明明很酸,灌夫却不怎么有反应,严助对灌夫表示心服,“将军莫要谦让了,万事都是开头难,你即然有这么个心,还愁将来不学有所成?”
学有所成?灌夫一脸黑线,心中一排乌鸦飞过,“我本一武将,何须学有所成?严大人说笑的吧,术业有专攻不是吗?文赋一道,略通一二即可。
世间那么多人都崇尚文武双全,我灌夫却不一样,让我去舞文弄墨,一时半会儿还可以,若是久了,俺们非得被逼疯不可。”
“哈,那你可当真是与众不同。”
“要那么相同作甚?”
“你看那闽越王驺郢,他就愿意自己手下大臣与他相同。”
灌夫讥笑道:“他有什么资格让我学,又不是咱们陛下。”
“灌夫,下面战船操练,很考验操纵船只的本事,你要不要下去试试?”
使劲的摇头,灌夫回道:“咱就是个旱鸭子,识不得一点水性,哪里能像南方人那样擅长泅水、舞波弄潮?
不说我怕上船时的颠簸,就是上了船,我也不敢乱动,这本事我学不来,还是站在这里看一下就行了。”
了解到这个,严助摸了摸头,似乎是联想到在船上惊慌失措的灌夫……
“南方的鱼米,也不见你吃不惯啊?水里游的很合你胃口,你怎么就不同一点灵性呢?”严助调笑道。
还通灵性呢,怎么通,嘴对嘴?
从地上站了起来,灌夫摊摊手道:“什么东西进了我的嘴,就只能够填饱肚子,吸收灵性什么的,那是喜欢老庄之道的人,才吹出来的本事,这些我都是一概不信的。”
“听管事说,今日又有鱼鲜可尝了。”
“善!”灌夫喜道。
严助见他这么豁达,也是笑出了声,这灌夫,让他搞不懂。
远处南部都尉指挥着水军,变换各种阵式,让灌夫大为欣赏,大喊道:“将军治军有方,灌夫钦佩!”
受到灌夫毫不吝啬的褒扬,南部都尉眉宇之中闪过一丝欣喜,手中号旗顺势一摆,将士们随即便改变阵法,向不远处的“敌阵”插去……
“只要朝廷一声令下,我大汉水军就会势如破竹,直捣敌巢。”
严助捋了捋刚才被海风吹起的胡须,眼睛开始眯成一线。
是的,他现在最想知道的,还是王恢在战线另一端的兵力部署。
当初离开长安之时,他从王恢的言谈中感到立功心切、骄傲自满的情绪,他十分担心这位京官不能很好理解陛下的用意,会做出贪功冒进,不利全局的决策。
他忧心忡忡的对着灌夫道:“王大人他还没有消息么?”
灌夫摇了摇头,不作解释。
太阳渐渐西沉,海风越来越大。
片刻后,灌夫建议道:“现在开始在退潮了,咱们还是回行辕吧!”
严助点了点头,
可他们刚刚下到城下,就瞧见传讯士兵脚步匆匆地赶过来了。
“是王大人的信么?”
传讯士兵点了点头,
“那快看看,他讲了什么。”灌夫开心道。
严助也不含糊,拆开信封便查看了起来。
“王恢他在信中说,豫章都尉率领的大军,他们已进驻大瘐岭北的雩都、赣县和南野。现在正在加紧着操练,一俟会稽引战,就会立即率军策应,形成对闽越的包围之势。”严助看完后,对灌夫道。
“希望用不上吧。”灌夫回道。
“是啊,能兵不血刃,这是最好不过的了。”
“可驺馀善那儿……”
严助的喊叫,打断了灌夫的话,“你看,又有传讯来了!”
灌夫心里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