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夜。 青玄大陆上空白光乍现,如银河般美丽的线条从天际闪过,于不知处消失,短短一瞬,惊了无数修者。 与此同时,苍国帝都某处偏僻的大院,一位气质非凡的男子负手立于围墙之上,他只瞥了眼异处。 “杀。” 简简单单,清清冷冷的一个字,血染了整个夜色。一院五十六人,皆是王者以上的修者,却无一逃过此劫。 “啧啧啧,真惨呐。” 虚空之中,一抹虚幻的倩影潇洒的躺在半空中,一手撑着脑袋,瞧见月夜下的惨烈血腥,竟是发出如此感叹。 仔细看去,女子墨发及腰,一袭宽松道袍亦遮不住玲珑之姿,她与夜色相融,与黑暗相谐,却又像一道奇妙的微光在隐隐闪烁。 月婵倪了眼看不清长相的黑袍男子:“就是他么?”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 与此同时,就在流光之后,盘踞在苍国帝都东侧的冷家发生了一件大事,即便冷家尚未有人察觉,他们的命运,在此刻开始颠覆。 月婵自是察觉到了异数,但以她现在的状态根本有心无力,更何况眼前之事才是重中之重。 想来奇妙,昨日她还在现代某个年代久远的村庄捉鬼,刚将那吊死鬼捉住,还没来得及度化便被师父送来魔法大陆。 “徒儿,师父大限将至,但使命尚成,不该陨落于此,唯一的办法便是,去异世打破限吾之命的枷锁,而此事唯有你能完成,且这一路必定充满荆棘,甚至可能牺牲性命,你可愿意?” 师父于她,既是引路人,又有养育恩,她怎么忍心骗他:“我不。”谁知话没说完,她便被天仙般(无耻)的师父贴上了定身符,剩下的话梗在喉头。 师父叹息:“为师历经千年才等到你,本想呕心沥血引你得道成仙,奈何造化弄人,你命中该有此劫。” 每次他懒得亲自动手时都会说这句话。 月婵瞪着眼睛,恨不得抓起师父的领子狂摇质问他为何只坑自己一人,明明是他要命归西天怎么就成了自己的劫数。 可惜人家根本就没看她。 男子身着月婵同款道袍,颇具仙风道骨,脸上的笑容亦如包容万物的仙尊:“徒儿莫怕,为师将四象罗盘给你,必将助你取得真经。” 取得什么? “啊,取得胜利,师父等着你凯旋。” “……”她终于知道最近师父为何半月不见人影了,西游记可还看的够爽? “尼陀乃上古邪兽,它若现世,必将毁天灭地,生灵涂炭,你的使命便是阻止这场灾难,为师方存。”脑袋里回荡着师父在将自己推向深渊时所说的话:“到达异世,你会见到命中之人,他亦是灾祸的系铃人。徒儿,记住,大道在心,有情却无情,无处非修处,不可失去本心。唯化此劫,方可回归。” 她明白师父的意思,不管在哪里,都不影响自己的修行,且此行一遭,不仅之于师父,对她自己也是一场考验。 此时的月婵尚且不知,在充满异数的注定中,有太多惊天秘密被隐于深渊,也有太多不可控之事。背后的真相是鲜血淋漓还是情与情的纠缠,似乎都在等她一一解开。 身批黑色斗篷的男子悄然看向月婵所在位置,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 “国师,此话当真?” 那样炫目的光亮,于黑暗中那般耀眼,苍皇怎么也没想到竟是不祥之兆,嘴里提出质疑,其实心里早就信了。川国师从未算错过。 心中萦绕昨晚的异象,川河蹙起好看的眉头,耐心解释:“吉凶所谓,如同善恶,因人不同,因境而为。天象所示,凤临凰落,很多人的命运会因此改变。但之于陛下,却是非善。” 对于一国之帝,置于万人之上,除了操持国家大计,保住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似乎更为重要。既非善,便为恶。苍皇垂下眸子,其中尽是狠光。 话说月婵在四象罗盘的指引下进入一女子的体内,待接收完所有记忆,已然过去一夜。魔法大陆的早晨,并没有比二十二世纪清新多少。 “小姐您醒啦,奴婢伺候您更衣。” 反反复复,左右揣摩后,月婵抽了抽嘴角,严重怀疑老坑师父是不是给了自己假的四象罗盘。 “小姐?” 捏了捏眉角,月婵语气恶劣:“滚。” 小姑娘见此赶紧跪下:“小姐饶命,心兰知错。”说着饶命的话,面上却无一丝慌乱:“小姐可是因为昨晚升阶未果之事烦忧,大公子昨日叫人来传话,说四海楼新进了件宝贝,乃益于升阶的极品,三日后会拍卖,到时定会拍下送与小姐,叫小姐好生等着呢。” 小姑娘年龄不大,却能将北月婵这样难伺候的主子哄得没脾气,足以说明其心机。 学着原身的样子,月婵瞪起美眸,盯着心兰,净是惊喜:“真的?” 心兰闻言会心一笑,熟练的给床上的女子穿鞋:“小姐不信奴婢,还不信大公子么,大公子最疼小姐,怎舍得欺骗。” 疼?疼会把人嫁给一个傻子么。 月婵欣然笑起,心中却琢磨着另一件事。 其实她来此界已经有几日,也见到了师父口中的男子,但无论她如何靠近都看不清对方长相。她本想利用魂状跟随那人查探清楚,不想他竟进了皇宫,那里怨气太重,她根本靠近不得,而那男子却再没出来。 七日魂,不超生。饶是她想多等几日也无可奈何,只得赶紧找到躯体,谁知道四象罗盘也有不靠谱的时候。 这具身体乃北家大小姐,因为天赋极佳又是嫡出,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愣是被培养成了一个武痴,只要能提高自己的魔法,让她吃翔也愿意。当然没人让她吃翔,而是要将她嫁给一个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