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手拉手的模样,纪大夫眼珠一转,又要往棋盘上趴,“去做什么呢?”
多少年的老伙计了,谁不知道谁呢?郭先生对他这一套耍赖的流程早已烂熟于心,熟练地护住棋盘,“问就问,好生坐着,回头乱了又要赖人。”
熟能生巧,如今纪大夫撒谎耍赖也都不带脸红的,当下充耳不闻,只是继续盯着展鸰一家三口问道,“外头可冷,谁来了么?”
“这熊孩子闲不住,非要出去耍,”展鸰无奈道,“难得风小了些,便出去凑个热闹。”
小泡儿美的不行,在屋里哈哈笑着跑了一圈,又过去拽郭先生和纪大夫,“先生,走吧,走吧!咱们堆雪人玩儿。”
这是他记事儿一来最大的一场雪了,放眼望去漫天雪花,处处银装素裹,多带劲呐!
这小子完美继承了父母的运动天赋和好体格,点儿大的人,力气却不容小觑,郭先生差点给他从榻上拽下来,郭先生也是一个趔趄。
俩老头儿:“……”
如今真是越活越没面子了!
“别闹,先生们累了,又这样冷,你在外头堆雪人给他们瞧吧。”展鸰上去把精力过剩的小牛犊子拖走,“快去穿滑雪服。”
小泡儿欢欢喜喜的哎了一声,模仿着骑马的动作,咯噔咯噔跑远了。
展鸰和席桐同郭先生他们说了句,也去了。
俩老头儿望着这一家人的背影,又是羡慕又是感慨。
“这小子,倒是生就好体格,”纪大夫笑道,“日后怕不是个武状元。”
“好端端的,考什么武状元,”郭先生不赞同的皱起眉毛,“这小子聪明着呐,要考也是文举!”
国家安定,越发重文轻武,难得一个聪明孩子却想不开去考武举,这不是白瞎了么?
纪大夫就撇嘴,“三岁看老,这小子可不是什么会安安生生做学问的性子。”
他也就是没说出口罢了,还文举呢,恐怕到时候连武举都不爱去考,没见整天巴巴儿地数着日子盼什么肖伯伯、秦叔叔么?
俩老头儿说了一回,终究是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相视一笑,都觉得有些傻。
且不说如今讲这些都太早,将来的事儿,谁说得准呢?
而且文举如何,武举又如何?即便他不爱考科举,偏要去做个侠客,又如何?
展丫头和席小子也不是正经科举出身,但如今不照样得圣人青眼,又造福一方百姓么?瞧着倒比寻常官员还办实事。
再说了,不在公门一身轻,没什么条条框框约束,行事倒更自在……
且随他去吧,反正是个好孩子。
再说那一家三口,果然换了同款的迷彩滑雪服,将全身上下包裹的只剩一双眼睛,这便扛着滑雪板出门。
这迷彩的布料,还是他们预先设计了花纹图案,托肖鑫找那织造的人特意造的。
先前人家见是特意订购的单子,还以为是什么高难度的,端的又忐忑又兴奋,谁知打开一看,还以为耍人玩儿呢!
“……您老确定没弄错?”花这么多银子,就巴巴儿的换个花色?这东一块西一块的,连个图案都算不上,更别提什么复杂的织法。
一阵寒风刮过,地上雪沫和空中大朵的雪片呼啸着成了卷,好似小型龙卷风一般迎面扑来,小泡儿本能的打了个哆嗦。
席桐戳了戳他的脑袋,“还玩儿么?”
“玩儿!”
这小子也是个犟种,当即欢呼一声,张开两条胳膊嗷嗷叫着冲入远方雪地。
他的四肢修长,倒是没有一般小朋友穿着棉衣的臃肿不便,依旧横冲直撞的,只看着背影便觉活力四射,叫人的心情不自觉跟着愉悦起来。
一家客栈的本部连续多年扩建,如今几乎承包了一整座山头,各处都有人巡视,还有打薄的石片和琉璃灯罩双层的安全灯,再没有什么危险了。
小泡儿自己巴巴儿的往前方斜坡上跑,然后踩着滑板下来,兴奋地直叫,中间摔跟头也兴致不减,开心的脸都红了。
有巡逻的队伍经过,见了还同他们打招呼,“掌柜的好兴致啊!”
打头的正是沂源府的退伍老兵张康,如今他已是大队长的头衔了,手下管着五十多号人,每日巡逻、守备,生活忙碌而充实。
“张大哥辛苦,大家伙儿都辛苦了,”展鸰跟他们打了招呼,笑道,“今儿元宵节,等会儿换岗都轮流来食堂吃饭,元宵管够。”
两个掌柜的为人仗义,宽严相济,一众老兵都是心服口服。
难得佳节,巡逻队伍的气氛也比平时活跃些,张康就带头起哄,“只有元宵可不够!”
“就是!”
“少说也得来个大猪头!”
“早起兄弟们可都瞧见了,府城那边运来的新鲜牛肉,冻得梆硬!二狗子他们说厨房晌午就炖上了哩!”
众人哄然大笑,席桐就道:“都有,你们掌柜的还特意做了十来头烤乳猪,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