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进城,展鸰很惊讶的看着席桐拿出来两个灯笼, 一个给了期待已久的展鹤, 另一个……给了自己?
“还有我的?”她难以置信的问。
“嗯。”席桐又往前递了递,笑容中难得透出点狡黠, “特意刻了你喜欢的花纹。”
我喜欢的?我喜欢什么花纹?
展鸰低头细看,直接喷笑出声,当即作势要去打他, “这都什么呀!”
展鹤的就是文艺范儿的四时花卉, 十二分的袅娜,怎么到了自己就成了火锅、拉面、烤鸭和大鸡腿儿!
铁柱等人看了都笑的前仰后合, 还抽空对席桐的手艺大加夸赞。
“席掌柜还有这般手艺!”
“难为怎么做得出来!”
“这样巧手, 席掌柜果然是个精细人。”
“呦, 老天爷,这灯笼便是放到外头去卖, 一个只怕也得一二百文吧!”
自打他们从展鸰口中得知席桐已然一跃成为一家客栈的第二大股东之后, 便都改称席掌柜了。
展鸰自己都快笑疯了, 好看是挺好看的,关键是有趣,但让自己怎么拿出门去啊。
好歹她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正逢年底逛庙会,估计大家都打扮的超凡脱俗各种美丽,便是提灯笼也是什么嫦娥奔月啊八仙过海啊之类的仙气儿飘飘的花灯, 可偏偏到了她这儿就成了火锅?
她自顾自笑了半天, 就见席桐也在那儿笑呢, 到底是上去捶了他一把,“真有你的。”
席桐任她捶,笑着反问,“不喜欢?”
展鸰失笑,又举着灯笼仔细端详许久,越看越觉得这几个镂空卡通图案憨态可掬,叫人看了就垂涎三尺,也只好放弃挣扎的点头,“喜欢。”
罢了,认命吧!她就是个开饭馆儿的,不吃还能怎么着?
李氏、刘氏他们都家去团聚去了,今儿便是铁柱和二狗子与他们一同进城,两个人晚间也是要回去看店的。
席桐是每日都要遛马的,展鸰的骡子出门的机会少,就特别有意见,早上把它牵出来套车的时候吭吭叫的震天响,差点把铁柱的袖子咬碎了。
早上还是有些冷的,展鸰姐弟俩坐车,席桐在外头骑马。
大约是时常出来遛弯的缘故,席桐那匹大黑马瞧着特别淡然,昂首阔步的,反观那匹被约束狠了的骡子就不成了,自己撒完了欢又去招惹黑马,一会儿冲它翻嘴皮子喷唾沫星子,一会儿狂尥蹶子。最后大黑马也有些毛了,要不是展鸰和席桐这俩主人拉着,这俩牲口就能站在哪儿当街干起仗来!
走了没多会儿,展鹤就坐不住了,扒着窗子眼巴巴的瞅,席桐看过来,他就笑眯眯的看回去,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无声胜有声。
席桐给他看得受不了,“想骑马吗?”
小孩儿的眼珠子刷的亮了,拼命点头,又扭头去看展鸰。
展鸰捏了捏眉心,不大情愿,“外头冷。”
早上风硬,小孩儿身体还没养好,她不大敢。
话音未落,展鹤的大脑袋就耷拉下来,红润润的嘴巴也瘪了,胖嘟嘟的小手一下下的戳着晃动的车帘。
委屈,但是不说。
吃软不吃硬的展鸰最怕这个,很是无奈的露出脸去,“你可给我把人护好了,不然咱俩决斗。”
席桐失笑,“好。”
展鸰立即给展鹤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起来,最后递出去一只球。
展鹤都给她裹得出汗了,委屈巴巴的看席桐,又忍不住去扯衣领。
“听你姐姐的,”席桐帮他正了正帽子,“外头风大。”
展小球就不动了,安安稳稳窝在席桐身前,美滋滋看周围的风景。
其实天寒地冻的,草木枯黄,这几天积雪也化得差不多,不过寥寥残枝扭在污浊的泥水里,委实没什么好看的,可他就是觉得开心,开心的仿佛一只无拘无束的,随时都能飞起来的小鸟。
因着庙会和灯会的缘故,今儿进城的人格外多些,距离城门口还有半里地就堵住了,好些从各处来的百姓都竭力收拾的干净体面,喜气洋洋的排队。
这回进城与以前都不同,大家都是有户籍的人了,这群前黑户本能的觉得底气足了许多,一路走来东张西望,此刻正好趁着排队歇息一番,养精蓄锐等会儿玩耍。
进城百姓中有像展鸰他们这样专程来玩的,也有想趁机做买卖的,手提肩挑,装的满满当当,所以队伍中不光有人,还有车马、骡子,更甚者还有猪羊鸡鸭,各色叫声此起彼伏,唱大戏似的热闹。
城门口逢年过节查验的格外严格,而偏偏人员又多、东西又杂,速度难免有些慢,小半个时辰过去了,才往前走了百十米,还有一多半。
四面八方都是攒动的人头,展鹤也没了骑马的兴致,重新回到了车上,姐弟俩一起坐在外头吃着零嘴儿看景儿。
有鸭头、鸭翅、鸭脖、鸭掌等各色卤味,还有瓜子、栗子等炒货,以及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