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阳域,沐云城。 南夏神阁。 一年一度的神赐大典降临神阁,此次前往神阁之中参拜的信徒们,数量无疑比起往届更多。 因为这一届的神赐大典,将由上位神阁的通神使们亲自主持。 即便连南夏神阁阁主,都唯有观望的资格。 一位灰衣神使莫约七十多岁,居于祭台,傲然出声; “尔等凡人应顷刻膜拜众神,求取神赐!” 广场之上,无数信徒虔诚而又恭谨的下跪。 此幕让灰衣神使心中微傲。 他喜欢见到这等万千人跪拜,而唯自己不拜的一幕。 这,让他满足了高人一等的虚荣心。 适才。 却瞥见一位白衣少年,淡然立于广场之上,目视众神,全无一丝膜拜之意。 他叫做牧轻尘,为南夏神阁的神阁少主。 如今或许称作摩柯魔帝更为合适。 因为三日前,在北夏神阁的神赐仪式上,牧轻尘离奇猝死,被已死十万年的摩柯魔帝附体重生。 摩柯魔帝尘魔子,于十万载后的长眠中再度归来! “牧轻尘,你贵为神阁阁主之子,神赐之时为何不跪?!”灰衣神使厉喝道。 牧轻尘的从容,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他违抗的不仅是众神的威压。 更多的,是自己的命令! 牧轻尘目光扫过灰衣神使,暗感可笑。 若是这灰衣神使知晓,他目前正在对自己供奉的众神之首发威。 不知会有何等精彩的脸色? “且不说我行走武道素不跪天地众神,就单单是看这场神赐的纰漏,都知晓,就算跪了一场。” “也断求不得完整的神赐之力!” 牧轻尘当着全场人的面,信步而走,行至这祭坛之前; “而我素不喜泛泛之辈,便勉强指点尔等蒙昧众生一二便是。” 这番话,惊动全场。 灰衣神使姓乌,误以为自己听错。 但他很快又确定,牧轻尘说的就是这句话! 乌神使怒极反笑,“呵,指点老夫?现在的神阁后辈都如此张狂吗?” “你方才打乱了本神使的神祭仪式,便已是触怒了神灵!” 他大手一拍案台,决然要先给牧轻尘一些教训。 “而你,竟敢质疑老夫七十余载的神赐功底,那好,你不妨说说,我这神赐仪式有何纰漏!”乌神使冷笑不迭; “倘若你这小儿无法指出,呵呵,你南夏神阁的这场神赐,老夫不帮了!” “你所主持的这场神赐,本就破绽百出,给我南夏神阁主持,也只是浪费资源罢了。”牧轻尘连摇头,不屑冷言;“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平日所主持的神赐仪式,所降下的神赐之力只有三成不到吧?” 此言一落。 令众神阁之人纷纷惊疑而视。 他竟敢道出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人群中,亦有其它神阁前来参与者混杂。 例如;那一席紫袍在身的北夏神阁少阁主,顾凌风,更是认为牧轻尘脑袋有问题。 “呵呵,我看这牧轻尘自三日前昏迷后,怕已是变成了个傻子了吧!”顾凌风道。 在他看来,乌神使是何等存在? 乃是上位神阁的神使! 说乌神使的求神之法破绽百出。 这牧轻尘脑子有病! 然。 那被牧轻尘直言一通的乌神使。 却像是只卡住了嗓子的鹌鹑。 久久不能言,怔怔看向牧轻尘; “你,你怎么知道我只能引来三成的神赐仪式?”这番话乌神使竭力压低,不让旁人听到。 他修行神赐之道,从自己求来第一场神赐后,便发觉。 自己所主持的神赐仪式,固然能降下神赐,不过神赐之力却是稀薄无比,只有三成。 但他平日里对这个秘密藏得极深,除了自己之外,根本无人知晓。 然,牧轻尘仅一眼,便看出了自己隐藏七十多年的秘密,令乌神使的倨傲瞬间化为惊骇。 一时间,牧轻尘这个看似狂妄的少年,在他眼中变得神秘莫测了起来! 牧轻尘眼眸微闭,字字冷言,“你这人不仅倚老卖老,喜于倨傲。” “而且在主持神赐之时,以自己喜好妄断敬神之礼!”说着。 牧轻尘指了指祭坛之上升腾的祭火。 “自古神明皆以白烛为静,理当一神一灯才是,如此万神共处一天,方可久安。” “然,你将祭坛之火皆点于一处,意思是令众神共享一锅神火吗?” 牧轻尘此言落下,众人虽是未曾听闻。 但想也想得出来。 的确,自古神明皆是孤僻,这乌长老点燃一锅神火供奉,的确有些不对,神明似虎,一群神明,断不会平安分食香火。 乌长老颜面扫地,正要出声。 却被打断。 “再者,这众多牲畜供奉,我看也只有你这等好口腹者,才会想到供奉神明!”牧轻尘朗宇冷下。 他看着满座流油的狗羊牛鸭,甚至还有猪头,不禁暗想凡人学思短浅。 即为神,便更不食人间烟火,此荤肉入腹中只怕有染神体,影响心神。 但,仅为证明心意便向百姓索要如此数量的荤肉,实在太过伤民。 若得来的神赐,连神赐的费用都补不上的话,那,要这神赐何用? 而且其他诸多失误,自己也懒得给这老家伙一一举例。 华而不实,劳师动众! 这是牧轻尘对乌长老主持神赐的八字印象。 “休得放肆,即便真如你这黄口小儿所言,本使神祭有众多纰漏,却也无关大雅!”或是不想被一介小辈说的体无完肤。 亦或是为了维护自己神阁上使的尊严。 乌神使慌忙道; “因为求得神明显影,才是神赐的真正目的,才能赐福凡人,你这嚣狂小辈且看好了!” 乌神使憋红了老脸,体内一阵灵力逸散而出,在他分为吃力的状况下,沟通天地神明残力。 勉强将一尊模糊异常的百丈金影凝结而出。 引来